池遲四周環視了一圈,往常這種活都是由村長來幹的,他扯了扯程長夜的袖子,席上太吵,池遲幾乎是嘴唇貼在程長夜耳朵上,“你爸今天怎麼不在啊。”
程長夜笑了笑,搖了搖頭,今天可是他小兒子出生的大喜日子,多大的一件喜事啊,那還能顧得了知青結婚這件事。
念完□□思想,老劉頭的活就算結束了,笑嗬嗬的走到程長夜旁邊,悄聲說“你師傅我可把事兒給你辦妥了。”
程長夜起身跟著老劉頭走到角落裏,“謝謝師父。”
老劉頭拍了拍程長夜,整個人倚在程長夜身上,“你師父我,可就你這一個徒弟,指望著你養老呢。”
看著池遲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老劉頭哈哈一笑,“快去,你那小孩找你呢。”
程長夜臉一紅,沒注意到老劉頭已經走了,池遲湊上來,“你們倆說什麼呢。”
程長夜搖搖頭,湊到池遲耳邊,“我攢夠錢了。”池遲眼睛都亮了,他替程長夜高興。
村裏幾個女人圍坐在張正他娘旁邊,恭維著,“你呀,好福氣,娶了個城裏姑娘當兒媳婦呢。”
張正他娘薄唇一翻,一個瓜子皮吐了出來,“切,我們家張正那也是個頂個的好,不然那城裏姑娘能嫁給我們家。”
說著眉飛色舞的看著周圍人,“你們不知道,這王樂樂一份彩禮錢都沒要。”
“謔,你們家張正好本事啊。”周圍幾個女人驚呼。
“那是,也不看看我兒子多優秀,我啊,就等著兒媳婦伺候了,享清福嘍。”
周圍女人擠眉弄眼的,這現在結婚,就是最條件不行的,也沒有不要彩禮的,“那王知青怕不是…”幾個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張正娘滿麵紅光,“你們啊,就等著到時候來吃席吧。”
王樂樂和張正敬酒到了這一桌,聽到這話,王樂樂臉色當時就變了。想著這是自己的大喜日子,硬是忍了下去。
王樂樂無視了桌上女人眼裏的深意,一團和氣的敬了酒,等回到屋裏,王樂樂立馬黑了臉,“你媽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娘她就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了。”張正不耐煩的擺擺手,從兜裏掏出煙點上。
“你能不能別老是胡思亂想,好好把我兒子生下來才是正經事。”說著推門出去了。
王樂樂狠狠地錘了錘床,她這是結的什麼婚。
田寧,靠著池州寄來的二十塊錢日子屬實滋潤了不少,花別人的錢心裏就是痛快。在喜宴上四處溜達著,恰好聽著這話,撇撇嘴,這王樂樂還裝清高呢,還不是婚前就大了肚子。
轉念一想,田寧立馬湊到幾個女知青麵前,“唉,你們還不知道吧,那王樂樂平時看著心高氣傲的,結果就找了個村裏人結婚。你們說這為什麼啊。”
知青們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
趙瑾和王樂樂最處的來,當即就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啊。樂樂姐大喜日子別說不中聽的,不然你就滾出去。”
田寧眉飛色舞的就要開口,聽著這話心裏來了氣,就要開口,“呦,你還當王樂樂有多好呢,我和你們說啊,這王樂樂…”
“田寧,你說什麼呢,讓我們也聽聽。”
不知何時,池遲和程長夜站在田寧身後,池遲推推程長夜,程長夜立馬會意,拎著田寧的後頸就出了門。
別看田寧在其他人麵前囂張,在程長夜麵前安靜的就跟鵪鶉似的,一句話不敢說。
上次讓他去挑大糞,實實在在的把他治住了,他家裏是條件不好過,但也沒幹過那麼惡心的活,惡心的他一周都沒能好好吃得下飯。
“田寧那人就愛搬弄口舌是非,真的是。”趙瑾皺了皺眉,看向池遲,“我看,就該讓程隊長再罰他去挑大糞,看他還敢不敢一天到晚的胡說。”
池遲點點頭,“我去找他,你們好好吃啊。”
趙瑾揮揮手,“你快去吧。”
轉身幾個知青圍成一桌,“真是的,和田寧這種人分到一個知青點,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嗐,別氣了,看這樣子,有程隊長治他呢。”
趙瑾狠狠夾了一筷子菜,“最好,治的他再也別說不中聽的才對。”
程長夜拉著田寧到了外邊空曠處,手裏一使勁就把他摜在了地上。
“你剛剛準備說什麼呢?”池遲有著程長夜撐腰,恨不得飛到天上去。
田寧才不敢觸他這眉頭,搖搖頭,訕笑道,“沒,沒什麼。”
池遲冷哼了一聲,“最好沒什麼。”
“再讓我聽見你胡說八道,小心你去挑一輩子大糞。”池遲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永遠不知收斂。
池遲背後有程長夜那黑臉神震著,田寧隻好忙不迭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