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霓裳……”(注1)

寧星紀單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絞盡腦汁回憶著讚美外貌的古詩,各種彩虹屁齊上陣,務必要把壁畫仙女們哄得服服帖帖。

司晝拽著穀建業走到一邊,指指腦袋,小聲私語,“你說她這兒是不是有問題?”

“年齡小,思維天馬行空很正常嘛,不像我們這些老古板,年紀大了,思維都僵化了。”穀建業笑嗬嗬的當著和事佬。

“她這真的正常嗎?”

抬頭瞅瞅麵壁背詩的寧星紀,司晝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古板”了。

“你多大了?”

“三十二。”

“那怪不得,三歲一代溝,無法理解現在那些小家夥的想法也很正常。”

“是嗎?”

“是的!”

穀建業說的言之鑿鑿,司晝聽的半信半疑。

“啊啊!!”

忽地,墓室的幾人聽到甬道裏傳出女人尖細刺耳的叫聲。

是徐嵐波的聲音。

司晝扭過頭,手按在了身後背著的棍狀物上。

尖叫聲打斷了寧星紀吟誦到一半的《衛風·碩人》,她扭過頭,大步朝隔壁傳出叫聲的甬道跑去。

她的身後,石壁上飛天仙女的嘴角微微下垂,似帶不滿。

徐嵐波提著短褲,連滾帶爬衝出了甬道,連褲子的拉鏈都沒來得及拉上。

“怎麼啦?”

司晝上前詢問。

“裏麵……裏麵有東西!”

徐嵐波躲到司晝的身後,緊抓著他的手臂,肩膀止不住地打哆嗦,“我穿衣服的時候,有東西抓了我的腳!”

她驚魂未定,手下力道很大,司晝被抓的肉疼,後退兩步,不敢靠近那條甬道,“你看清長什麼樣了嗎?”

“沒有!我沒敢回頭看……”

寧星紀掃了眼徐嵐波的腳踝,沒發現什麼抓痕,不過在右腳腳踝的上方一點發現了條細長紅痕,像是用什麼很纖細的繩子勒的一樣。

她眼睛微微眯起,默默離徐嵐波遠了些。

穀建業,“這裏不安全,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一點線索都沒發現,從那條通道離開?”

司晝默默把自己的手臂從徐嵐波胸裏抽出,最難消受美人恩,他懷疑自己手臂上的肉被掐破了。

寧星紀舉起手,“我發現一條坡道挺大的甬道,墓穴是埋在底下,出口有可能在上麵。”

司晝他們目前也沒別的路可選,便點頭快步從她指的甬道離開。

這條甬道很長,越往上坡度愈大,剛開始一行人還是小跑著,到後來隻能手抓著石壁凸起的花紋,艱難向上攀爬。

長明燈早在爬到一半的時候就沒了,後麵的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都是靠他們手機後麵的手電筒照明。

寧星紀伸出外套袖口包裹住的手,扒住一塊深凹下的石壁,踩著凹凸不平的石板花紋,一點點向上攀爬。

感謝疾風短靴抓地力超強的鞋底和對速度的加成,要是按照他們之前的鞋子,肯定爬不上來。

“邢星,你確定我們沒走錯路?!”

徐嵐波帶著質疑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喘著粗氣,明顯已經體力不支。

“不確定,你有別的想法,可以回去。”

寧星紀呼吸急促,尾音發顫。

她也很累,所有人裏就屬她年齡最小,體力方麵肯定比不上他們幾個成年人,全靠意誌力苦苦支撐才沒掉隊。

就算是隔著層衣袖,手心也被石頭硌的青一塊紫一塊,寧星紀忍著痛,仰頭望了眼上方黑不見頂的通道,調整呼吸節奏,被磨爛的指腹緊扒著石壁上的花紋,咬牙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