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嵐波掉到了隊伍最後麵,汗水模糊了眼睛,手腕很癢,她用力撓了撓,跟在司晝身後爬了幾步,實在堅持不住了。

她仰著頭,看著上方幾人黑漆漆的背影,“呼……我我爬不動了……呼,休……我們停下休息一會吧!”

“妹子再堅持會,不能停。”

最上麵的穀建業扭下頭,就算有手機照明也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真切。

“可我真的爬不動了!”

“我們不會等你的。”

司晝頭也不回,繼續往上爬。

徐嵐波咬咬唇,轉移了目標,“邢星!你應該也很累吧,我們倆停下休息一會好不好!”

“……”

寧星紀沒有理會,埋頭隻顧攀爬。

與他們三人的距離逐漸拉遠,徐嵐波落在了後麵。

用力抓撓著不知為何癢得厲害的手臂關節,她仰頭望著上麵三人隱隱綽綽的背影,眼底浮現出濃烈的怨恨。

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呢!休息一會兒會死嗎!

一群冷血無情,自私自利的膽小鬼!

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徐嵐波麵孔猙獰而扭曲,嘴裏不停咒罵著,已經完全陷入憎恨之中。

停下休息了一會,她低頭看著下方深不見底的漆黑甬道,又想到了那個抓自己腳踝的東西。

當時太害怕了,確實沒看清。

但抓她的那東西冰冷僵硬,根根分明,隱約像是一隻……

“腐爛到隻剩下白骨的人手。”

徐嵐波呢喃自語,被自己的猜測嚇得打了個冷顫。

不敢再一個人留下,她陰沉著臉,繼續朝上爬。

而功夫不負有心人,前麵的寧星紀幾人在經過一個拐角後,甬道上方終於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黑暗。

穀建業,“上麵有光!”

而且還是明亮到刺眼的太陽光。

希望就在眼前,寧星紀萎靡的精神頓時一振,咬著牙加快速度,伸手夠到了甬道口,伸腿一邁,另一隻腳配合著用力一蹬,爬了出去。

第一個爬上來的穀建業癱坐在地麵上,氣喘籲籲。

寧星紀抹了把臉上沾著的塵土和汗水,四仰八叉的躺在冰涼石板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司晝也緊跟著爬了上來。

稀稀拉拉的太陽光是從斜上方照射進來的,溫暖明亮,驅散了墓道的陰冷。

那裏原先是墓穴頂,不知道什麼原因石磚都裂開了,破開了一個大洞,下方石板鋪成的地麵上布滿破碎磚石和泥巴。

渾濁泥水沿著破洞坑坑窪窪的邊緣,似是斷線珠子,接連不斷落在走道裏。

短暫休息片刻,三人都站起身。

司晝走到破洞下,研究該怎麼上去,“這太高了,可以先托一個人上去,在從上麵伸手把下麵的人拽出去。”

穀建業走上前,“這就上去嗎?等徐小姐一會兒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當爛好人,任務都提示快跑了,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司晝嘲諷道,“你對人世生無可戀,可我還沒活夠呢。”

“可是就這麼丟下她,不太好吧……”

“卡——”

寧星紀長腿一邁,插在兩人中間,伸出紙巾包裹著的手指,指向後麵,“她已經爬上來了哦。”

兩人側頭看去。

一個鮮血淋漓的手掌從甬道伸出,抓住了甬道口,留下一隻鮮紅的血手印。

徐嵐波低垂著腦袋從裏麵爬出,搖搖晃晃站起身,鮮血從她的指尖墜落,砸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司晝神情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寧星紀看著她被抓撓得鮮血淋漓的腿和手臂,默默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