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現在剛剛從昏睡中醒來,頭腦還不是很清晰,又被水清嵐所說的話給驚嚇到了,所以一時間腦袋亂轟轟的,理不清思緒。
覃天見她不回答,隻道自己說對了,她真的是想害死莊皓,心頭不禁一片冰涼。
悲哀、憤怒、難以置信,種種情緒紛至遝來。
他多希望她能反駁他的話,告訴他,其實她並不想害死莊皓,她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可是她卻一個字也不說,不說就等於是默認了嗎?
慕小小昏昏噩噩被覃天拖出了酒店,拖上了車。
她坐在車上,坐了好一陣才漸漸理清了一點頭緒,意識到自己倉皇從醫院跑出來,會給莊皓帶來怎樣的影響。
她這陣子心情不好,從來沒有關注過捐骨髓的程序,她當真不知道莊皓在醫院做了哪些準備工作。
她真的不知道,她這樣中途改變主意,說不定等同於謀殺。
她驚慌地問:“我睡了多久?我現在去捐骨髓還來得及嗎?”
覃天緊抿著唇不回答,把車子開得飛快。
水清嵐也坐在覃天的車上,幽幽的語氣說:“小小,我們找了你一整天。拖了這麼久,不知道對莊皓的影響有多大。小小,你這一招太絕了,對你父親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唉,也難怪,誰叫他十幾年都對你不聞不問呢,你這樣做的心情也能夠理解。隻是可惜了莊皓。如果是你爸得了病,你這樣做那是情有可原的。”
說到這兒,她沒有再說下去。
但那意思很明白,就是在譴責慕小小,不應該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毒手。
慕小小望向車窗外,果然看見天色已晚,暮色四合。
她真的昏睡了一整天。
“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啊。”慕小小喃喃地說,心頭突然就恐慌到了極點。
她跟莊皓見過兩次,她一點也不反感莊皓,她一點也不想害死他。
覃天突然說:“你不知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答應了之後就不能再改變主意。我把了解到的所有程序都告訴過你,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他的語速越說越快,聲音也越說越大。
慕小小又一次被他的態度嚇到了,脫口而出:“你也騙我?你有跟我說過嗎?”
她想到了莊柳鬆。
莊柳鬆說,他跟她商量過抽骨髓的事,可事實上他是在騙她。
現在,覃天又跟她說,他告訴過她中途不能退縮的問題。可是她當真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如果她知道這些,她受再大的委屈也不會從醫院逃走的。
覃天看了她一眼,忍著火氣說:“醫院到了,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我們趕快上去,想辦法救莊皓要緊。”
慕小小看車窗外,他們果然已經到了醫院。
她知道覃天說得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莊皓,別的都可以暫時延後。
解釋什麼的,等到手術過後再說吧。
她剛下了車,就見莊柳鬆從醫院大門那邊跑了過來。一天不見,他的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