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聽說,你去了趟國外,剛回來是嗎?”覃天問。
慕雪霏心裏一咯登,暗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當真是為著這個事來的。
難道,他聽到了什麼風聲?
她假裝鎮定說:“是啊。去參觀一個展覽。”
“時裝展覽?”覃天緊跟著又問。
“是的,”慕雪霏假作吃驚的口吻說,“你也知道?哦對了,你幫著小小做過服裝,關心時裝是正常的。你這次怎麼沒去呢?這個展覽真的挺不錯的,很值得看看。”
“你怎麼會想到去看時裝展覽呢?”覃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顧自問下去。
慕雪霏支支吾吾了半天,豁了出去一樣回答:“這個,我去看展覽主要是因為蘭清軒,哦,就是小小以前的老板。這事呢,你遲早也會知道,沒啥好隱瞞的。我因為小小的事,跟蘭清軒成了朋友。我們認識好多年了,相互之間比較了解,所以,我們決定以後就在一起了。大概,很快就會結婚了。”
“原來是這樣,那恭喜兩位了。小小在地下有知,一定也會為你們感到高興的。”
覃天口中說著恭喜,慕雪霏卻怎麼也無法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高興之意,反而象是有點失望的意味。
慕雪霏猜得沒錯,覃天現在確實很失望。
他跟慕雪霏又客套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覃天現在仍然是呆在他和慕小小住的那套房子裏麵。
他坐在露台上,那是慕小小曾經很喜歡的地方。兩張並排的椅子,可躺可坐。如今,另一張椅子上麵卻沒有人,它空空的,大概還會永遠空下去。
覃天無力地斜躺在椅子上,揉揉發疼的額角。
時裝展覽的事他知道,如果慕小小還在,他一定會拉她一同去看。
可現在,他隻想離這些地方越遠越好,他怕勾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可即便是不去這些場合,甚至不允許手下說起跟服裝有關的任何事情,他又如何抹得掉那些或美好或痛苦的記憶呢?
是的,關於慕小小設計的那些時裝,他已經把權力全部下放給雲毓,讓他全權負責。
他指示雲毓,不遺餘力推廣那係列服裝,讓它們成為當下的流行趨勢。他指示雲毓,接管慕小小的工作室,要把她開創的工作室發展起來,成為行業中的翹楚。
即使慕小小不在了,他也要讓她喜歡的事業承繼下去。
這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吧。
隻是他沒辦法親自去處理這些事,那太痛苦了。
今天,他跟姚素素通話的時候,無意中從她口中聽到了慕雪霏的消息。
聽說慕雪霏去了那個國際著名的時尚之都,參觀那個時裝展覽,他心中怦然一動。
慕雪霏為什麼要大老遠地跑去參加那樣一個展覽?她自己的事業跟服裝行業可是八杆子打不著啊。
若說她是為了女兒才去,似乎理由也不夠充分。
畢竟,那個地方離得太遠了,慕小小又從未去過那邊。她再思念女兒,也不太可能采取這種方式。
覃天抬起頭,他仿佛看見布滿陰霾的天空現出了一線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