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時常在想,如果他沒有害慕小小生氣,就算她接到了莊柳鬆的電話,大概也是會跟他商量一下的吧。說不定,他就陪她一塊去了。
那麼,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了。
他從來沒有怪到水清嵐頭上。
而現在,他卻沒辦法不生水清嵐的氣。
水清嵐驀地抬起了頭說:“覃天,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慕小小是被她親爹害死的。就算她沒有跟你賭氣,她一樣會上她親爹的當,會單獨去赴約。她照樣會被莊柳鬆殺死。你把這個罪名安到我頭上,我不服。”
莊柳鬆害死慕小小這件事,本來不是給他判處刑罰的罪名。
這件事,是在莊柳鬆臨走前,自己懺悔時說出來的。
不過,這些消息隻在很小的範圍裏傳播,並沒有弄得人盡皆知。
因為覃天不希望事情鬧大,不希望慕小小又被人拿出來議論。他知道她喜歡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生活,不喜歡當公眾人物,所以,把這事壓下來了。
至於莊柳鬆的兩個幫凶,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過去犯的罪行翻了出來,輕而易舉治了他們的罪,算是替慕小小報了仇。
水清嵐很關注莊柳鬆的案子,所以,也知道了慕小小被害的真相。
水清嵐提到的這層因素,覃天不是沒有想到過。
他也曾想過,就算慕小小沒有生他的氣,大概她也會在接到莊柳鬆的電話後,單獨出去見他,走上死亡之路。
畢竟,誰也想不到,莊柳鬆會這樣殘忍,會對自己的親女兒下毒手。
但是,同樣是他的責任心阻止了他這樣想。
他是個男人,怎麼能為自己的過錯開脫呢?那天早上,確實是因為他,才害慕小小賭氣偷偷跑出去。
很多次,他都想結束自己的生命,隨著慕小小而去。既是替她償命,也是想去地下陪她。
或者說,隻是對無望的生命的一種解脫吧。
因為,他從來不相信地下來世之類的說法。
現在,水清嵐把這個問題結結實實地拋在了他麵前,讓他想要發狂。
他直起身,衝水清嵐吼:“什麼叫她照樣會被殺死?你就這麼盼著她死嗎?你以為,她死了我就會愛上你嗎?”
水清嵐臉上淚水縱橫,難以置信地望著覃天。
“覃天,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我承認,我是很想取代她,光明正大成為你的妻子。我嫉妒她,嫉妒得發狂。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她死。覃天,你又算什麼好人?你還不是一個喜新厭舊的薄悻之徒。你過去愛的人是我,而你後來卻變心愛上了慕小小,你又算什麼專情之人?”
覃天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感情的事,他從來跟著心走。曾經喜歡水清嵐,那就喜歡了。後來愛上慕小小,那就愛上了。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他愣了好一會,說:“我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是專情之人。或者,我過去不夠愛你,僅僅是喜歡你。或者,是因為小小出現的時候,正是你拋棄了我傷了我心的時候。不管怎樣,我現在知道,我是不可能再愛上除小小以外的別的女人。這些事,隨便你怎麼說吧,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