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正背到了c開頭的單詞,頭頂上方投下一片陰影,一個溫柔的男聲傳來:“請問,你是來這裏找人的嗎?”
阮溪疑惑,抬頭,看見眼前微笑著的青年。青年眉目俊朗,鼻尖微微泛紅,像雪原中突然冒出頭的白狐。
阮溪略微延遲地“嗯”了一聲。
沈臻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這麼呆,竟然隻說了一個“嗯”字。而且,她好像也不認識自己的樣子,見到他表情甚至沒有一絲波動。
過了幾秒,阮溪才緩緩說:“我等的人在開會,我沒有預約,進不去。”
沈臻:“你在等誰?”
阮溪有點戒備,說:“不能說。”
沈臻突然覺得自己的直覺是對的。不過,他近距離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生,也覺得這不像是李星桐會看上的素人。
他微微直起身子,和煦道:“外麵太冷了,你進去等吧。”
……
就這樣,沈臻突然大發慈悲,帶著阮溪到前台,讓前台給阮溪安排到休息室去等人。
前台小姐見是沈臻親自帶人過來,也不敢怠慢,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話語氣了多了幾分人情味。
阮溪雖然滿腹狐疑,但對比前後態度,也知道對方大概是聚天傳媒的工作人員,所以也沒抗拒。
……
沈臻離開後沒幾分鍾,李星桐匆忙到來。李星桐穿著全套西裝,十分正式,推開門時,還在鬆領帶,顯然也不是很習慣全身武裝。
阮溪起身:“抱歉,我路上堵車所以遲到了。”
李星桐見阮溪渾身寒氣,也沒說什麼。他以為交接平安符會很很快,所以將會麵安排在高層會議之前。誰知,阮溪路上堵車,而他也隻能拋下阮溪去參加高層會議了,說到底也不是他的錯,但讓對方等了這麼久,他也心中有愧。收到平安符以後,恰好到了晚飯點,李星桐便提議一起去吃晚飯,以作補償。
當然,更重要的是,李星桐調查了一下阮溪的身世背景,要試探一下她。
阮溪猶豫了一會兒,說:“好。”
有一股不情不願的勁,仿佛是因為對方是大主顧所以才順從的意味。
為了照顧阮溪,李星桐訂的是阮溪家鄉省份的菜係餐廳。餐廳網絡評價不錯,就是位置比較偏,內部裝修也挺網紅的,一米八幾的李星桐走進去都覺得有點逼仄。
大約是為了營造一種私密的氛圍,餐廳內的燈光有點昏暗。
李星桐皮膚偏白,在暖黃的燈光下,更顯得年輕了幾分,故而這兩人之間那種“叔叔帶剛上大學的侄女”吃飯的既視感也弱了不少。
阮溪沉默地吃飯,感覺這裏菜的味道實在不正宗。
李星桐嚐了幾口就覺得味蕾爆炸,感覺自己果然不該隨便挑戰地方菜係。
李星桐:“這菜口味跟海市本地菜差別挺大的,你來這邊讀書應該會不習慣吧。”
阮溪誠實道:“是挺不習慣的。”
阮溪看起來有些土氣,但是吃相卻意外地斯文。那些在李星桐眼裏口味刺激獵奇的特色菜,阮溪吃的時候,麵上波瀾不驚,看不出是好吃還是不好吃。
阮溪曾同裴珩說她家中父母雙亡,爺爺病重,這些話也都是真的。裴珩談及此事時,表示阮同學真是自強自立,叮囑李星桐交接的時候不要太凶。
李星桐乍聽隻覺得阮溪身世背景太過玄幻,這才起了調查一番的心思。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隻手遮天,人脈遍布各界的人,隻能從最相關的方麵來著手:最簡單的就是向海市那些做正經風水生意的“江湖騙子”打聽阮溪。
李星桐步入娛樂圈之初,曾經非常相信“人定勝天”、“努力就有回報”之類的雞湯,對那些求神拜佛搞封建迷信的人嗤之以鼻。縱然後來遭受了一些打擊,也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靠這些玄學來改命,所他認識的正兒八經搞這些的大師並不多。
所以,多方打聽之下,李星桐才發現阮溪口中的“我們阮家”並非誇大其詞,道上確實是有這麼一戶定居在滇市的阮家。據聞,阮家祖上在陰陽玄學一道上頗負盛名,但是傳到阮正國這一代,突然就銷聲匿跡,後代也不從事此業了。
知道阮溪家庭背景之後,李星桐也算大開眼界。不過,正如中間人打聽到的那樣,阮家在陰陽之術上並沒有十分出色的後輩,故而李星桐對阮溪的實力還是有些懷疑,甚至考慮過多花點錢找別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