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本來是在詳細查看林嫿身上的指印,被阮溪這麼一說,停頓了一秒,旋即抬頭對上阮溪平靜的眼神,說:“哎呀呀,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記得我。”
阮溪努力回想了那天發生的事,捕捉了一些細節後,心想,這個女孩藏得還挺深的,能在小白花和驕縱少女之間無縫切換也算厲害。
檢查完林嫿身上的指印,少女冷笑一聲,對阮溪說:“這種程度的反噬,我需要帶回協會和和師父師伯們共同商定。”
阮溪皺眉:“協會?”
少女挑眉:“全國陰陽術士執業協會。”
阮溪“哦”了一聲,跳過了這個話題。她看出來少女很想跟她炫耀這個名頭,然而她偏不問。該說的時候對方自然會忍不住說的。
阮溪問:“你的名字是……?”
少女見阮溪反應如此冷淡,有些意外。
“夏雯。”
阮溪的記憶裏從沒聽過爺爺說過這個名字。不過,興許是別的門派的陰陽術士吧,除了脾氣差了點,看起來也不像壞人。更何況當時在餐館林嫿打了她,這足以說明這個女孩跟林嫿不是一夥的。
阮溪:“林嫿是明星,隨便把她的身體搬出去,恐怕很不方便吧。”
夏雯得意洋洋:“我自然有辦法……”
說了一半,她才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喂,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就這麼放心把林嫿交給我嗎?”
裴珩雖然不認識夏雯,但他十分信任阮溪。在情況已經不能更壞的時候,能否信任夏雯已經不是一個值得爭吵的話題了。
阮溪聳聳肩:“好啊,那你說說你是誰,又從哪兒來的吧。”
一副勉為其難聽夏雯自我介紹的模樣。
阮溪仿佛能看見夏雯額角的青筋在抽動。
夏雯清了清嗓子,說:“我是的夏家第十三代傳人,兼任全國陰陽術士執業協會特級辦事員,這次的任務就是拯救命懸一線的林嫿女士,並整理現場的相關線索。”
說完,夏雯並沒有等到意料中的驚訝或者恐慌。
實際上,阮溪和裴珩已經偷偷達成一致意見,決定將林嫿交給夏雯處理。
阮溪向夏雯傳達了這個意思後,阮溪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夏雯把林嫿扛在肩上,道:“從陽台上翻上來的。”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林嫿住二十五層吧。
突然間,阮溪對這個執業協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夏雯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個特大號行李箱,把林嫿的身體折了折,塞了進去。動作幹脆利落,一看就是老手。
裴珩突然有一種他們在犯罪現場的既視感,他深深懷疑,在夏雯眼裏,林嫿是不是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然後,夏雯和阮溪檢查了一遍林嫿家所有的房間,找到了照片裏鎮宅符咒的所在地。
不出阮溪所料,這鎮宅符咒確實是用來的驅鬼辟邪的,隻可惜反噬威力太強,對林嫿起不到什麼作用。
夏雯小心翼翼地將鎮宅符咒取下,用紙袋包好,顯然是要拿回去研究。
阮溪沒說什麼,反正她已經趁機拍了高清照片,能不能拿到實物對她而言也不太重要。
事情處理得七七八八後,裴珩突然想起那個無緣人間的嬰兒。
他問夏雯:“這個胎靈會怎樣?”
夏雯:“放心,它為了保護母體已經的消耗太多能量了,你耳邊的嬰兒哭泣聲很快就會消失。”
裴珩遲疑了一會兒,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對耳邊驚悚的嬰兒哭泣聲沒有太大意見,單純想知道這孩子的去向。
夏雯挑眉,似是想起了什麼,反問道:“我也挺好奇的,網上說的不會都是真的吧?這孩子是你跟林嫿的……”
裴珩果斷道:“不是。”
夏雯嘴角漾起微妙的笑意,沒再計較。她拖著行李箱,意味深長地對阮溪說:“對了,作為無證執業的人士,也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
“為什麼?”
阮溪和裴珩同時發出了疑問。
夏雯對裴珩說道:“全國的陰陽術士執業都要有證書的,這家夥無證執業,遇到這種情況都沒辦法解決,你作為金主難道不覺得她很值得被投訴嗎?”
“金主?”裴珩兩條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似乎對這個詞有點接受不良。
他又說:“既然你覺她應該被投訴,那我也要去……你說的那什麼‘全國陰陽術士執業協會’,畢竟我也算是這件事的當事人。我有權知道發生了什麼。”
阮溪愣住了,沒想到裴珩會這麼說。一方麵,並不是夏雯說什麼她就會做什麼,另一方麵,她覺得裴珩作為一個大明星去這種奇怪的地方肯定又會被李星桐念叨。
夏雯哈哈大笑,然後說:“哇,既然如此,那你可不要後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