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三個老頭是夏雯的三位師父,不過並非直係親屬。
夏雯喊最高最瘦的老頭叫大師父,中等個子的二師叔,最矮的是三師叔。而那名少年是夏雯早逝的哥哥,叫夏語秋。夏語秋死後魂魄依然在,不過是放心不下未成年的夏雯,以鬼魂之身監護妹妹罷了。不過夏雯到底需不需要別人的監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位師父雖然近在眼前,但實際上並不在海市。三人其實分布在協會全國各地的辦事處。裴阮二人眼前的是這三人的神魂,並非真身。
裴珩忍不住說了句:“堪比遠程會議高科技了。”
阮溪點頭,表示讚同。
然後回歸正題,阮溪恭敬問:“請問三位老先生查看出什麼線索了麼?”
大師父冷哼一聲:“你們這些後輩,一個個的,都隻想得到現成的答案,自己都不探索一下。”
這語氣,搞得好像阮溪已經拜他為師一樣的。
但阮溪自知能力有限,還要靠這三個怪老頭,便隻能放低了姿態,說:“嗯,我已經查看過了,知道是詛咒反噬轉移的結果,隻是不知道如何治愈她。”
大師父:“此女遭反噬是罪有應得,你們還要救她,還真是……”
二師叔嘴快道:“爛好人。”
阮溪看了裴珩一眼,發現裴珩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被這句話激怒。
她說道:“三位大師,苦主都不介意,你們還是救救她吧。”
大師父長長歎了口氣,說:“她背後的高人道行極高,想要消除反噬恐怕不易。”
阮溪問:“是材料稀缺麼?”
幹他們這行的,做符咒藥引的材料等級不同,成品的藥效也不同。既然這三個大師看起來經驗很豐富,難處必然是在原料上了。
三位大師不置可否。
野路子阮溪用的都是基礎材料,也不知道所謂珍稀材料到底有多稀有,故而也估算不出難度。
一群人陷入沉默之際,裴珩略有些謹慎地問道:“這些材料可以在市麵上買到嗎……?”
大師父沉重地點頭,然後說:“隻是價格不菲,一般人也承擔不起。”
這就好辦了。對裴珩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大部分都不算問題。
裴珩:“錢的事諸位不用擔心,隻管救人就好。”
二師叔大抵是見過太多開空頭支票的白嫖人士了,眼神裏盡是懷疑。他伸出右手,比了一個“七”,說:“至少要花這麼多錢。”
裴珩見了,反而鬆了一大口氣,說:“不必擔心,我付得起。”
三位老師父顯然都沒想到裴珩出手如此闊綽。盡管老年人很克製,但還是不小心泄露了幾分驚訝。
阮溪:這就是富二代的鈔能力。
內心調侃之餘,阮溪卻意識到一點,這個什麼“全國陰陽術士執業協會”不會是個什麼清水衙門窮地方吧?她聽李星桐說過,很多出名的風水大師報價不菲,更何況這別墅地價不便宜,這群人怎麼都不該窮才對。
三位大師顯然沒察覺到阮溪疑惑,見錢的問題解決了,語氣也沒那麼凝重了。
……
後續經過一番交談,阮溪總算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全國陰陽術士執業協會”專注於緝拿沒有執照還亂來的陰陽術士。這意味著,被該機構盯上需要同時符合兩個條件:沒有執照且在幹壞事。
故而阮溪雖然沒有執照,但並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他們這次盯緊的是一個非常神秘的術士,協會給他的代號是“氓”,當然不是因為詩經典故,單純因為對方作風流氓,手段陰損狠毒罷了。
這個“氓”第一次大展身手是在沿海某城的某豪門。豪門裏掌權的老爺子年近八十,三進三出icu,膝下兒女有五十多歲的大叔,也有剛滿十八的青春美少女,總的來說是一個人生十分精彩且沒活夠的富老頭。有錢人沒活夠怎麼辦?科學不夠求神拜佛來湊。“氓”就是在老爺子求生欲最強的時候,被大兒子引薦給老爺子的。
大家本以為“氓”隻是給老爺子帶來精神慰藉的江湖神棍,誰知老爺子在短短幾個月內便精神好了起來,平日裏也能從輪椅上下來走兩步。老爺子高興了沒幾天,禍事就來了。先是老爺子最小的女兒嗑藥嗑嗨了,被發現死在豪華公寓中;接下來是大兒子出車禍斷了一條腿,再後來,老爺子家族投資失誤,資產大幅縮水……
阮溪聽這套路,越聽越熟悉,忍不住說:“這‘氓’一開始就是要整垮這家人吧?”
大師父道:“並非如此。‘氓’是被請來給老爺子延長壽命,不過世界上豈有無故得來的好處。壽數長短、運勢好壞早已注定,強行的改變必然是的從別處做了什麼手腳。那富老頭壽命延長,年輕的子女反而早亡,其中大有文章啊……”
“而這家人運勢陡然變差,想來是‘氓’和別家做交易,順手從主顧裏挑了一個下手……”
阮溪皺眉:“你的意思是,他跟別人做交易,用一個顧客的運勢補另外一個顧客的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