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在教育方麵的投入並不少,僅在一個星期後,大考成績就匆匆趕趕的和同樣殷殷期待的考生及家長見麵了。
“別擠,讓我看看。”
“走開了,我看看。”
炎熱的天氣,蕭索的背影,身後是漸行漸遠的國立中學校門和人頭攢動的人群,還有那紅彤彤的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大榜以及喧囂、哭笑的眾人。
趙弘飛幾乎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回筒子樓的,一星期的好心情完全化為烏有,對方的發難,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在熏天權勢麵前,任何伎倆、能力、本事化為烏有,他居然就這麼離奇的落榜了?
而與之同時,程亞玲在中京的一些所謂動作也在頃刻間被一一揭穿。
省教協更是莫名的雷霆手段直接批令——擱置成績,至此,他那引以為傲的連州壯元分數,完全成了待磋商的數字、擺設。
要麼複讀!要麼退學!
求學生涯以來,趙弘飛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個問題上麵對這般前所未有的尷尬局麵。
“弘飛,到底怎麼回事?”
“小姨,我……”
舉著電話的趙弘飛無言以對,有些事情他怎麼說說得出口?而對於支支吾吾的趙弘飛,同樣火燒眉毛的程亞玲也暫時失去了最後的耐性。
“算了,我現在也沒心情和你說這些,但我要告訴你,是你的叔叔趙啟航。”
“什麼?”趙弘飛險些沒能拿住電話,這個名字已經被他選擇性的遺忘多年,或者說他被對方遺忘了多年。
對方的話雖然說的模棱兩可,但趙弘飛卻似乎完全理解了。
而這時,對方的聲音又在電話中傳來:“驚訝麼?也許他隻是一個棋子,但確實是他的實名舉報,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紀淩菲給他提供的信息和證據。”
而對於程亞玲接下來的詳細解釋,趙弘飛完全是機械性的應答著。
小姨兩年的努力,他八年的隱忍與堅持,居然因為他趙啟航化為烏有?
半小時後,程亞玲早已掛斷電話,趙弘飛保持著的對著電話的動作,但通話人已經變成——趙啟航。
“為什麼?”
“我也沒有辦法,程亞玲拒絕將弘博保送到中京師範大學,我豈能容她?”
其實這隻是一個托詞,實際是因為張天佑答應他,隻要他將趙弘飛引入官司,並向連州校方支付一百萬讚助費,她就保證把趙弘博送進連州大學‘借讀’,但名為借讀,其實是院係隨便挑。
要知道,連州大學可是全國十大名校之一,別說一百萬,等著花兩百萬的人同樣是有價無市、有香沒廟,況且,張天佑還答應他,願意扶持趙氏進行日後得商業合作。
“那你舉報我幹什麼?”趙弘飛下意識的怒吼著,但對方根本沒打算再給他繼續發牢騷的機會,或者說,根本就不屑與之交談。
“弘飛,你聽我說,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好了,我這還有生意,先不說了。”
嘟嘟的忙音,趙弘飛瘋了似的拍擊著電話按鍵,最終頹然靠在電話亭中失聲痛哭不止。
一天——兩天……
程亞玲可能是接受不了兩年心血的失敗,也可能因為氣怒的關係,亦有可能是自身難保,總之,她甚至幹脆切斷了與趙弘飛的聯絡,僅僅給他留下了一句話——服從安排。
趙弘飛又何嚐不痛苦?
他要去中京大學,他要遠離連州,他要出人頭地,他要和父親團聚,他要……
但現在,一切都完了。
這一刻,他比從前任何時候,更厭惡親情二字,更厭惡卑微的自己,所有人都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自己,而自己隻能承受。
是自己不夠強大?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但還有呢?自己不夠殘忍?不夠狠辣?欺負自己的成本太低了。
“你們所有人,都會付出代價的!”
深夜、暴雨……憤怒的趙弘飛在連川的激流中不斷揮舞著拳頭,湧動的能量讓幾十米內的連川水族魚蝦苦不堪言,但始作俑者,卻是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甚至不斷催發著怒火與戾氣。
百多米之外,就是依舊車水馬龍的連川大橋、還有星光點點的萬家燈火,但這些,都不屬於他。
【作者題外話】:下午三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