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喜明莫名的病倒了,就靜靜地躺在帳篷內,像是受了風寒,又像是吃壞了肚子,總之,起不來了。
“李處長,喜明病的很重,要不我們向總部求援吧?”得到張子浩示意的張宏攀站起身,有些擔憂的提醒著。
“不必,沒到那一步,那樣我們這一趟的苦就白吃了,別說學分,你們的獎勵金也一分都不會有。”
聞言張子浩倒是嗤之以鼻,但其他人卻都不約而同的向他和麵色複雜飄忽的李金勇看去,而且都露出遲疑之色。
李秀霞拒絕著,然後瞥了眼韓正,道:“韓正這幾天多費費心。”
對於這個強勢的嬸嬸,韓正自然不敢多言。
“其他人還按原計劃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我會繼續向校方正常彙報,並爭取在我職權範圍內,給你們打最高的分,這樣你們也許還能多得一些獎勵,大家再堅持一下。”
聞言的眾人也紛紛露出一陣喜色,因為這個分不但和他們的大學期間的基礎學分掛鉤,而且還涉及到一大筆入學獎勵的錢,除了張子浩、李金勇之輩,誰會不動心?
“謝謝李處長。”
“謝謝李處長。”
李秀霞忍不住長出一口氣,謹慎的瞥了眼遠處又在低頭烤魚、剝蝦的趙弘飛,一如既往的低調、謙恭、卑微,但現在卻給她一種惡魔伏地待發的悚然之感。
不行,雖然擺平了陳喜明,但她還是打算再爭取一下與趙弘飛的‘和解’,或者……
——
接下來的幾天裏,海岸警衛隊巡邏艦更高頻次的在這片荒蕪的海域中往來搜索著,但卻再無所獲。
送走又一次無功而返的林承,李秀霞回頭望了望,來到了不遠處的沙灘上。
趙弘飛正靜靜的在那裏采 集著竹節蟶,毫不理會身後緩緩接近的李秀霞。
李秀霞歎了口氣道,幾次色誘失敗,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她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抗拒和厭惡,但她別無選擇。
“早晨為什麼不吃東西?這條魚給你,吃一點吧。”
“李處長,你想像對付陳喜明那樣對付我麼?”趙弘飛抬頭淡淡的帶著一縷挑釁的微笑。
李秀霞局促愕然的臉上一陣百花齊放。
“你——你——你怎麼?”
“李處長,我能活到今天,難道我還聞不到橄欖油和砷粉的味道麼?”
李秀霞的俏臉終於完全變色,趙弘飛低下頭,沒有再去理會端著魚進退不得的對方。
半晌後,李秀霞將魚遠遠丟進海中,幽幽一歎。
“其實你已經變了,完全可以不必如此,你甚至可以試著融入……”李秀霞希冀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被對方直接打斷。
“我習慣了,我也不需要他們對我做任何改變,而且,你什麼時候見過獅子和鬣狗為伍?”
吃了癟的李秀霞一窒,輕嗬道:“嗬嗬,也是,你是說你是一直被欺負的慢慢長大的雄獅麼?”
趙弘飛再次抬起頭,露出一絲絲冷笑,令李秀霞一愕,難道她又說錯了?
“我沒那麼自戀!”趙弘飛緩緩站起身說著,並背對著李秀霞。
“我才是那隻被獅群欺負到快死的鬣狗,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看我如何將這些傲慢的獅子一一吃光。”
趙弘飛說著,隨手將一隻肥碩的寄居蟹直接丟進嘴裏,隨即發出一陣讓人雞皮疙瘩炸起的咀嚼摩擦聲。
李秀霞臉色劇變的退了好幾步。
“你這是打算君子報仇嘍?”
緩過神的她低下頭,一絲被愚弄的氣怒上升,她居然被一個小她十二歲的男生拿捏的骨酥肉麻,如今更是反抗不得,甚至於不得不兵行險著的圖謀陳喜明。
不自覺的,李秀霞的臉上又露出一陣苦澀。
可反過來一想,這幾天以來,某某刹那間,回頭想想,她甚至有些佩服這個小男生的堅韌和狠厲,不過這次,她又說錯了。
“我沒那麼多閑工夫!”
“那你為什麼……”
“因為國法和現實都不允許我從早到晚,否則你還有機會在這裏這麼和我說話?”
趙弘飛說著,一隻手掌大的海螺瞬間被他捏得粉碎,然後連粉末帶肉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