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的一聲令下,商家的奴仆將馬車團團圍住,常嬤嬤快步走上前,準備拉扯方溪下馬車。

馬車雖然不高,但也不低,這要被拉下來,必然會摔傷。

方溪側身躲過常嬤嬤伸過來的手,伸手一把抓住常嬤嬤,往前一帶,拉的常嬤嬤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這時她忙著伸出另一隻手扶住了常嬤嬤,笑著說道:“常嬤嬤,你可要站穩了。”

方溪的動作,坐在車廂外的玄衣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偏頭偷笑。

常嬤嬤被方溪這般戲弄一番,惱羞成怒地道:“好你個小蹄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跟一名男子私自在馬車上,你這般是要被沉塘,浸豬籠的……”

邊說邊罵,詞彙量豐富的方溪自歎不如。

而她口中的玄衣男子,此時輕身一躍,瀟灑地跳下馬車,並不理會常嬤嬤的叫罵,朝著院子那邊的方家眾人說道:“敝人奉我家公子之命將方小娘子送到方家,與方小娘子在此之前素未謀麵,並不存在任何私情或私奔之說。”

他那並不搭理商家眾人的態度,讓方家這邊甚是滿意。

方家這邊,一名長相豔麗的中年婦人朗聲道:“妾身代方溪謝過這位小哥及小哥家的公子。”說著朝著這邊抱拳行禮。

這般行江湖禮又自稱妾身的,讓玄衣小哥有些愣怔,並未及時回話。

這名婦人也並未想要他有何回複,朝著馬車這邊走來,邊走邊說道:“小溪,剛剛商家奴仆打上家來,說你跟人私奔,要我們交出人來,還跟我們討要說法。”

“此刻你嫂子還在房裏生孩子,不適合大鬧,我讓你顧叔帶著鏢局的兄弟們,將他們趕到了門外,既然你現在也在,就跟商家的眾人說清楚,也省得產生了誤會。”說完話,也走到了馬車旁,將常嬤嬤推開,伸手扶方溪下馬車來。

方溪站定,往方家那邊望去,隻看到鏢局的兄弟,並沒有看到武總鏢頭和武嫂子,她視線回到顧嬸身上,“我接到顧叔請人傳來的消息,急忙出府往家裏趕,路上遇見這位小哥的公子,他見我著急,便好心送我一程罷了。”

說著望向常嬤嬤,冷笑一聲道:“嬤嬤好大的口氣,一口一個小蹄子,嬤嬤別忘了,我可是你商家明媒正娶進門的小少奶奶。”

常嬤嬤不屑的冷哼一聲,神情鄙夷地看著方溪道:“老奴尊稱一聲小少奶奶那是看在小少爺的份上,你現在不顧臉麵與野男人私奔出了商家,叫你一聲小蹄子算好的,我還沒叫你浪蹄子呢!”

“啪!”的一聲響起,常嬤嬤的臉被顧嬸一巴掌打的眼見著紅腫起來。

顧嬸鳳眼微眯,嫌棄地瞥了常嬤嬤一眼,伸手在自己腰上的圍裙上擦了擦,似是覺得髒。

“你敢打我?!”常嬤嬤捂著臉,氣得發抖,朝圍在一旁的商家眾奴仆,口齒不清地喊道:“你們都是傻的嗎?看見別人打我,你們也不知道攔住她。”

商家眾奴仆有苦難言,他們都沒看清這名婦人的動作,怎麼攔?

顧嬸眼疾手快的從馬車上拿起馬鞭,對玄衣男子笑盈盈地說,“這個先借我用用。”

在空中似是隨意地甩了一鞭:“別人打狗用棍棒,妾身打狗卻喜歡用鞭子。”轉身走到空地,拿鞭子指向商家眾奴仆,“各位要來試試嗎?”

商家奴仆此時紛紛對視,都不敢上前,他們平日裏雖然囂張跋扈慣了,但那隻是對待比他們弱勢的人,現在遇到個練家子,他們自是不敢上前。

方溪看到這場麵,忍不住為原身不值,她的後盾這般給力,她卻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商家,真的很可惜。

“嬤嬤還請回去吧,今日商家如何對我方溪,往日如何欺我的,待我處理完方家這些事情自會去找商老爺去說。現下方家還有急事要處理,恕方家不招待各位。”方溪朝常嬤嬤道。

常嬤嬤遭受顧嬸一巴掌,打得她怒火中燒,怎肯善罷甘休,此刻聽到往日她看不上眼的方溪這般說。

她指著方溪,憤然道:“你不要以為你私自偷商家東西出府,與外男私奔的事情能這般輕描淡寫的遮過去?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今日哪怕是鬧到官府,我們也要將此事說清楚!”

顧嬸見常嬤嬤指著方溪說話,心下不爽,正想揚鞭抽她一頓。

“何事需要鬧到官府?”一道粗獷的男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身著藏青色衣衫的高大男子站在圍觀的人群中問道。

方溪見到此人,心中不安立馬消去了大半。

按照原身的記憶,此名高大的男子便是興盛鏢局少東家武盛,同樣也是方溪大哥方柳的好兄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有他在,商家必定是不敢欺負方家的。

方溪忙走上前,朝著武盛行禮,委屈地說道:“大武哥,商家欺我哥去了,不讓我回家不說,還汙蔑我偷商家的東西與人私奔,”指了指馬車旁的玄衣男子,“我今天第一次見這位小哥,小哥家的公子見我著急趕回方家,便好心送我一程,沒想到卻被壞心奴仆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