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我在街上浪了很久,直到手機的電充滿。順帶給自己買了一小瓶大概十塊錢左右的二鍋頭。對於從來都沒有喝過一滴酒的我,買一瓶二鍋頭的這個很反常的行為讓老板對我投過來了一個有點奇怪的目光。
打車去那邊需要四十八塊六,由於那個地方的位置相對這座城市而言太偏了,再加上已經年久失修,現在已經沒有出租車會主動在那邊拉人。
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
看天色,現在大概是下午兩點鍾左右,太陽最為毒辣的時候。一陣又一陣的熱浪撲麵而來,但即使這個熱浪有多麼凶猛,它如今也無法讓我已經涼透的心感到有一絲溫暖。
但在離開這座城市之前,我想最後看一眼這座我長大的城市。
我已經卸載了QQ,換句話說,我已經不想再和其他人有任何聯係。林雨凇筆下的雪鈴曾經治愈過我一點,但收效甚微。有一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得聽著雪鈴的音聲才能睡著覺,那段時間我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糟糕了。但直到現在我的狀態都仍未得到改善,晚上因為恐懼和焦慮而失眠。
如果說要把我放到精神病院的話,我就這輩子也別想著出來了。而且據我所知,精神病院裏的生活就相當於監獄,有些時候甚至比監獄都要糟糕。一個個黑暗的想法在我的腦中一直在折磨我。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在熱浪當中冰冷地走著,在人潮當中孤獨地走著,在喧鬧當中平靜地走著。
打車,出發。
這裏的出租車的顏色一直以來都是翠綠色,而且十幾年來也一直都沒變過。
“我要去空水小鎮,那個廢棄的景點。”
“……什麼?你,你要去那裏?”
那個出租車司機看著我手裏的酒,似乎認為我現在就是個醉漢。不過我現在確實沒喝醉,我的酒瓶甚至都沒開蓋,裏麵的酒現在還是滿的。
“對。”
我坐進車裏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司機的模樣,他大概是個三十多歲的帶著啤酒肚的男人,在臉上還戴著一副墨鏡。由於天太熱,他索性將上衣敞開,隻露出自己那差點包不住自己的大肚腩的灰白色的背心。
我現在手機的電量是百分之九十八,到那邊的話如果省著點用的話完全夠用,如果完全在待機狀態下,一個晚上也用不了百分之六。
“那個景點已經廢棄了,你想去那邊幹啥子?”
“錄個視頻。”我想要以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是他現在似乎還信了這一點。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而且我的微信裏剩餘的這些錢也隻夠乘車去那邊,回來的話倒是會很費勁。
下午兩點鍾左右的這個毒太陽讓我感到很難受,身上幾乎被黏了一身汗。但不管了。
開窗,讓冰涼的風吹過我的身體,讓自己在不斷前行的車裏感受些許涼意。在炎熱的夏天中,沒有比自然的涼風更好的風了。我不太喜歡空調的那股不太自然的風長時間吹到我的身上的感覺。隨著出租車沿著馬路一路疾馳,我看到在大街上的人們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在路上要麼是在低著頭看手機,要麼是抬著頭看手機。
不知為何,我不由得感到一股反胃感。
冰冷,冰冷。
“師傅,拜托……停車……”可能是我的老毛病——暈車,又犯了。
我不由得打開車門,將酒扔在車裏,任由自己今天中午吃下去的一些東西被吐在地上。無論是在喉嚨裏,還是在鼻子上,我都感到一股非常嗆人的氯味,大概就和消毒水混合著其他腐爛的東西的味道那樣。
好心的出租車師傅給了我一個紙杯,然後給我從他的大礦泉水瓶當中倒了點水,讓我漱漱口。在這個粗俗的外表下其實也隱藏著一個很關心他人的靈魂。
不像我周圍的很多人,他們都是一群衣冠禽獸。看別人有難的時候,在給那個人拱火,生怕事情鬧不大。讓我感到最惡心的事情莫過於有個人想跳樓,而下麵的人則一直都在喊著“快跳啊”之類的話。
而這件事就發生在今年我的高考之後。
順著這條路一路向下開過去,就已經是出城的路了。而我手機裏突然又多出了一條短信,那個寄件人的名字還是很熟悉的Salambe-Anima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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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Salambe-Anima係統。
點擊這裏以獲得魔法少女的變身指示,你的變身權限將在今晚19:00解除限製,在此之前請保持自己在空水小鎮區域內。當你開始變身後,我們將把1000元通過一種暫時超越你的認知的手段轉給你。
我們在你的手機裏安裝了一個變身用的APP,現在請點開這個APP以熟悉當前界麵。但這裏需要提前說一下,如果你的手機因各種原因關機或者遭遇嚴重損壞,你的變身將立即解除。所以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