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天相處,陳譯禾早已看出蘇犀玉身邊的丫鬟有問題了,這幾個丫鬟明顯沒有把她當小姐對待,這很不合理。

他昨日得了蘇犀玉的筆跡,已經私下讓人去試過蘇犀玉另外三個丫頭了,三個都說是從小伺候蘇犀玉長大的,結果沒一個能將蘇犀玉的筆跡認出。

這平兒認是認對了,但猶豫太久了,陳譯禾懷疑她是瞎蒙的。

先前詐出了蘇犀玉的年紀是假的,這回他又故技重施,故意說平兒認錯了,倒是得了意外的消息。

陳譯禾讓仆役退下,緩步到平兒跟前,撫了下腰間玉墜道:“老實招來,本少爺還能饒你一命。”

平兒發絲散亂,急促地呼吸著道:“奴婢本是表少爺身旁的丫頭,兩個月前隨表少爺去蘇府做客,先前還好好的,忽有一天聽聞小姐惹怒了蘇老爺,被關進了柴房……”

“為什麼?”陳譯禾問道。

“奴婢不知,隻是聽說蘇老爺發了很大的脾氣,把蘇夫人都罵哭了,還把小姐身邊的丫鬟全發賣了,一個都沒留……緊接著就是小姐的婚事了,表少爺一直對小姐多有關懷,知道小姐的幾個陪嫁丫鬟都是粗使丫頭,怕小姐出嫁後太孤苦或者想家,特意求了蘇夫人讓我陪著小姐嫁過來。”

陳譯禾摸了摸下巴,又問:“那蘇夫人病重可是真的?蘇家嫡兄又當真是在侍疾?”

平兒咬著牙,一狠心道:“奴婢不知,隻是那段時日府中並無大夫出入……大少爺……奴婢隻見過幾次,每次見他都是眉頭緊鎖,似乎在為什麼事發愁。”

“小姐自那以後就沉默寡言、不喜別人近身,奴婢也不過隻跟隨了小姐月餘,所以才不認識小姐的字跡。”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姑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小姐。”

她口中的表少爺可謂是個大好人,陳譯禾卻覺得不太對,蘇家難道還差這一個丫鬟了?

他把腳下的碎瓷片踢開,道:“說說你那表少爺。”

先前說蘇府的事情平兒幾乎是不加隱瞞,到了這表少爺,反倒支支吾吾起來了。

陳譯禾看著她猶豫不決的表情,猜測道:“你愛慕他?”

平兒臉上霎時間泛起一層紅暈。

陳譯禾笑了,坐回了椅子上,翹著腳道:“你愛慕他,他卻讓你跟著蘇犀玉陪嫁到廣陵來,可見他根本沒把你當回事。”

平兒臉一陣紅一陣白,嘴硬道:“做奴婢的不敢肖想主子。”

“你現在的主子可是蘇犀玉。”陳譯禾冷笑著看了她一眼,眉宇間皆是厭惡,“難怪第一天就敢在我跟前搔首弄姿,也是你家表少爺的吩咐?”

說到這裏他已經不需要平兒解惑了,道:“我雖不知你那表少爺用的什麼法子說服了蘇夫人,把你塞到蘇犀玉身旁,但一個大男人讓自己的丫鬟貼身跟著一個小姑娘,還是個心比天高的丫鬟,打的能是什麼好主意?”

“蘇犀玉現在人雖小,但美貌依稀可見,怎麼,你家主子是垂涎她的美色?還是早已把她視做囊中之物?如今被我捷足先登了氣不過,所以特意讓你過來搞破壞?”

他越說,平兒臉上潮紅越重,到現在已經情緒激動到要大口喘息了。

陳譯禾猜了個七七/八八,最後問道:“你家主子姓甚名甚?”

平兒呼哧喘著氣,閉口不答。

陳譯禾嗤笑,“你倒是衷心,可這有什麼可隱瞞的,蘇犀玉她能有幾個表兄?一查不就知道了。”

他想知道的都已經弄明白了,撣了下衣擺起了身,道:“蘇犀玉好歹是你主子求而不得的人,至於你,你在你主子心裏,恐怕連個人都算不上。”

他說完懶得再看平兒一眼,走出院門時叮囑外麵的仆役道:“把人給我看牢了,一步都不準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