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北城。
細碎的眼光透過輕薄雪白的雲層灑落在婆娑的枝椏, 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北城今年早早進入春季,大地返青,迎春花早早就開了, 而他們去新西蘭的時候隻抓住盛夏的尾巴, 那邊正值初秋,風景如畫。
那片狹長的土地是不缺藍天和草地的國度,葡萄酒和橄欖, 懷托摩螢火蟲洞,帆船和滑翔傘, 瀑布攀繩速降,一半是極致的浪漫, 另一半是心跳的挑戰。
許諾言帶著她去了曾經待過的奧克蘭帆船俱樂部,碧海藍天,沙灘是金色的。
他們在那邊待了一個月,日出升帆, 趕在日落前入港,期間她被一個叫沙蠅的吸血蟲叮咬,刺癢不適讓兩人提前終結了這場路途。
海上紫外線強烈,艾楚楚被他帶著曬脫了一層皮, 回來皮膚黑了好幾個度, 養了一個多星期勉強白回來了一點。
不過艾楚楚逐漸愛上冒險刺激的帆船, 黑了也不在意, 知道今天許諾言臨時通知她說要跟段杼一起在外麵吃個飯,氣的她一早上沒搭理他, 臉頰脫皮導致她暫時不能化妝,隻好素顏。
她這莫名其妙的發火熱的許諾言咯咯笑,摟著她笑個不停, “老婆你怎麼樣都好看,就算灰頭土臉掉進煤堆裏也是好看的。”
“你才掉煤堆,你大爺的全家掉煤堆!”
“好好好我掉煤堆。”許諾言不逗她了,從衣櫥裏拿了西裝出來要穿,後來被她攔下。
她青白的小臉揚了揚,“打扮的這麼正式幹什麼?人家是請我吃飯,主角又不是你。”
許諾言睜大眼睛,“不是吧艾楚楚,這都翻篇多久了,還吃生醋呢?”
她不理他,塞給他一個白色夾克服,許諾言笑了笑穿上,卻對上她更加不悅的目光。
艾楚楚上下打量他,留下一句,“算了你還是別去了,死渣男!”
許諾言:“……”
——
他們錯過午餐,許諾言說段杼的未婚夫是香港人,吃飯的地點就在他們自己名下的一家客家茶餐廳。
兩人晚到,段杼一個人來,解釋男朋友公司忙在澳門出差,一時趕不回來。
這是段杼第一次和艾楚楚見麵,她們握手問好,“許諾言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長得好看,沒想到卻是比電視裏還顯小。”
艾楚楚被她誇的有點飄,她嘿嘿嘿笑,“電視會把人臉拉寬一些。”
“坐。”段杼邀她坐下,“之前家裏的事給許諾言添了不少麻煩,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了,所以今天特意找了合適的場合跟你賠罪。”
艾楚楚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
段杼捂著嘴笑起來,“看來他說的沒錯。”
艾楚楚聞言扭頭看向許諾言,“你又背著我說了什麼?”
許諾言揚了揚眉,詫異地看了眼段杼,對艾楚楚解釋:“我在別人跟前誇你的話太多,具體想不太起來。”
“切。”
段杼笑,“其實也沒什麼。”
艾楚楚就急了,她睜圓了眼睛,表情有點憨憨的,“快說!”
“怎麼還帶急眼的。”許諾言沒忍住。
艾楚楚伸手‘啪’的一下就打在了他胳膊上,“別忘了你現在靠我養,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和態度。”
‘被被掃地出門·從許氏辭職·靠女朋友養’的許諾言閉上嘴,卻依然麵不改色,甚至還有點小得意。
段杼被這兩人再次逗笑,“很久之前的事了,他跟我在一起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在哪兒買的,給艾楚楚買,我當時不知道你,就問是誰,他說了一句讓我印象很深刻的話……”
飯吃到中途,段杼接了一通電話,她簡單解釋了幾句略坐坐就走了,趕最近一趟的航班,去香港。
“看吧,她跟他未婚夫關係很好,這兩天試婚紗,下個月就定日子了。”
“所以?”
“所以……”許諾言單手支著臉,歪著腦袋使勁看她,“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啊?”
“嗬,你想得美。”
許諾言臉色一黑,咬牙切齒:“你說什麼?我以身相許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