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言什麼也沒說,正好門口有門鈴聲在同一時間響起,是他剛才訂的餐。
陳詩回到臥室反手關上門,她放下外套,慢吞吞地走到床邊坐下,想起下午跟丁正的對話,她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當時她並肩跟半年前在話劇社認識的段學長從學校劇院出來,遠遠看到校園裏明晃晃停著一輛紅色超跑,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靠在車上,戴著大墨鏡正低頭看手機,她隻掃了一眼,注意力被身邊人帶走。
許是周圍來往人的注視太明顯,丁正轉身想回車裏,抬頭時看到她,以及身邊的男人。
很眼熟,大概是之前在她公寓樓下見到的那位,陳詩口中的男朋友。
的確般配,郎才女貌。
大概是頭頂驕陽似火的天,他心裏煩躁轉身想走,腳步漸沉,如同灌了鉛。
遠處的陳詩毫無所覺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段學長叫段逸君,人如其名,翩翩君子溫柔謙恭,上月十九號選了黃道吉日跟她表白,陳詩的拒絕他當鼓勵,說要給自己一段時間反省,讓她喜歡上自己。
約定半月時間已過,學長見她久久沒有回應,挫敗,打算放棄。
兩人站在劇院門口準備分道揚鑣,剛剛台上《戀愛的犀牛》或許是彼此在一起參與的最後一次話劇,跟結局相反,段逸君不是主角馬路,也不是偏執狂,更不是異類的犀牛,他做了大多數正常男人會做的選擇。
抬手撓頭的動作暴露出他的糾結和無言,“我下周飛波士頓參加複試,大概率會留學三年。”
“恭喜。”陳詩笑著說,“繼續深造挺好的,你的音樂才華一定會被人看到!到時候成了巨星天王,可不要忘了我呀。”
她說話俏皮,又落落大方,引的段逸君發笑,眼角擠出濕潤,他點頭,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到時候我給你出演的電影唱ost,到時候可別忘了我。”
“一定!”
段逸君欲言又止,終究是瀟灑一回頭也不回地走了,留陳詩在原地望天,那一瞬,對上遠處那張清冷的臉,丁正沉默了幾秒,一下又笑了,他上車前朝她招了招手示意。
陳詩的餘光注意到很多人因為丁正的動作向她望了過來,那些眼神她不敢去體會,頂著臉上的燒熱,她抬手擋在額頭,埋著頭快速走了過去。
來開車門坐上車,迎麵撲來一團煙霧,熏的嗆人,陳詩轉頭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路過。”他掐掉眼淡淡說了一句,神色清冷,不提剛才所見,也不好奇那人是誰,因為隻從她心不在焉膽怯的臉色就能猜到些什麼。
愛而不得。
他想通,心中突然暢快不少,挑了挑眉又問:“回家?”
“嗯。”
丁正知道她表演專業特殊,在學校太過引人注意不好,提醒她係好安全帶,車子駛出校園他才接著路口等紅燈的空擋歪臉打量她,“怎麼出汗了?”
“熱。”陳詩說話悶悶的,聽不出什麼。
頭頂的確有太陽,今天是個豔陽天。
“這個點回去做什麼?正好我一會沒事,去吃飯?”
“不用了,我一會還……”
“拒絕我?”丁正說話時扭頭看她,突然勾了勾唇,露出個輕鬆的神色,玩笑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姐和你姐夫出國,想帶你出來玩見天兒的找不到人,微信也不回,”
“沒有,你想多了。”陳詩的眼睫動了動。
“真沒有?”丁正挑眉。
“真沒有。”
“那行,吃什麼?”
……
下午高峰期遇上大塞車,路上他們走走停停,他有了許多空擋打量她。
伸手捏捏她的臉頰,換來她原本魂不守舍的神情標的茫然。
“一個多月沒見,你是不是胖了?肉乎乎的。”
她‘啊’了一聲,不知為什麼,雙手放在小腹,嘴裏支支吾吾,“可能是最近換季,比較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