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裏不許女子進出,是把本將軍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秦敖沒有理會進來就對著自己半句話沒說,就自顧自地默默紅了眼睛的白婼,反而將刀尖般鋒利的眼神掃向把人領了進來的守門將士。
“是誰把人放進來的?”
秦敖的嗓音沒有絲毫情緒的色彩,卻無端讓人聽著就心裏帶了寒意,把白婼領了進來的將士頓時身上一僵,差點沒把整個脖子都縮了進去。
糟糕。
侯爺生氣了。
不該聽了白夫人的話就心軟的。
“自己出去領罰。”
秦敖冷冷地丟下一句,得令的將士頓時跟得了赦令那般,頭都不回地忙不迭躥了出去。
好像身後有什麼吃人的虎狼。
先前聽得秦敖幾句,白婼的身子就僵了僵,卻也不甘心就此離去,反倒偷偷地掐了掐自個兒的大腿。
讓汪了一池春水那般的眸子紅了又紅,直讓眸子裏的淚珠子落了下來才肯作罷。
眼下秦敖讓將士出去了,她心裏反倒鬆了口氣。
仗著沒有人在身邊了,白婼大著膽子走了上前,在離秦敖還有一人之距的時候,他皺了皺眉頭,打住了她接下來的舉動。
“你來軍營裏做什麼?”
秦敖直皺著眉看著白婼,話裏沒有絲毫寬容的意思,“不是讓你有何事告知府邸裏的管事就是,軍營重地不許外人隨便進出,下回不要再這般了。”
聽了秦敖毫不客氣的話,白婼想要說出口的話差點就咽了回去。
可是她想了想府裏的一雙兒女,想到稚幼的女兒經常念叨“爹爹”,咬了咬銀牙,不甘心地繼續說了出來,“侯爺,您都已經很都沒有回府裏了,瑤兒跟琰兒他們一直惦記著您,日日都問婢妾‘爹爹’哪裏去了。”
“這段時日他們都病了,小臉蛋都瘦了一圈,讓人看著就心疼,婢妾懇請侯爺回府看看瑤兒他們吧!”
聽了白婼這話,秦敖的眉頭就皺得越發深了,他生來就寡情冷漠,對侯府裏那些妾室生的庶子、庶女素來都不怎麼上心的。
更別說是白婼生的一雙龍鳳胎了。
任由白婼麵上裝得再是柔弱可憐,秦敖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冷淡樣子,反而冷冰冰地問她:“孩子病了就尋府醫,本侯爺又不是大夫,難不成回去看孩子一眼,他們就能好起來不成?”
白婼被秦敖這話說得一窒。
感覺自己的手段一對上秦敖就完全沒轍了,打從那一夜意外讓她懷上了孩子,對方就沒再碰過自己,甚至是有點對她避之不及的。
就連生下了一雙有祥瑞的龍鳳胎,白婼也沒見秦敖麵上有什麼喜色。
待她們母女幾個就比視若無物好些罷了。
日常吃用都不缺。
可眼看著兩年多過去了,他們差不多都要回京了,自己還沒討得秦敖歡心,白婼心裏真的急了。
她可不想一輩子都當個見不得人的外室。
最怕的是秦敖不帶她們母女幾個回京。
“侯爺……”
沒等白婼後麵的話說完,秦敖就高聲一喝,冷冰冰地打斷了她的話,“劉達,將人送回去,讓王勝領完罰在練武場等著。”
外頭的陳達聽到秦敖的嗓音,粗糙高壯的漢子立馬就中氣十足地應了。
嘿嘿,看樣子王勝這小子真的要遭殃了。
讓他不聽自己勸。
麵色黝黑的陳達禁不住在心裏幸災樂禍。
秦敖一聲令下就掀開帳簾走了出去,不管身後的白婼是個什麼神色。
“夫人,請。”
陳達長得有點五大三粗的,不像王勝那般風流俊秀,可他心思倒是細密、謹慎的,麵容周正嚴肅很能唬人。
白婼對著有點不通人情的陳達倒是沒了先前跟王勝攀談的心思,隻能心裏忿忿地跟著他出了軍營,帶著滿腹不甘坐了馬車回了秦敖在這處的府邸。
隻是她心裏始終是不肯服輸的。
陳達親自把白婼送出了軍營,立馬就去找了王勝,見著自家兄弟才剛受完罰,一瘸一拐地扭著屁股往前走,他立馬就賤兮兮地湊上前去。
一巴掌拍在王勝的肩背上,那力道重得差點沒把人給壓了下去。
“嘿嘿,你小子今兒走大運了,侯爺讓你受完罰就立刻去練武場等著呢!”
“走,我陪著你過去湊湊熱鬧!”
王勝:“……”
嗬嗬,這運氣給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