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人偶雙手翻轉武器的長柄,稻光沉重上斬揮出的半月砍斷了怪物的身軀。軀體一分為二,在光影中重重的落在了地麵上,漆黑的液體霎時間溢出,遮掩住醜陋的光滑切麵。
然後順著軀殼紋理,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在怪物的身下形成了小小的黑泊。
“結束了。”將軍視線投下,俯視倒在地上的戰敗者,並且給予了輸者應得到的未來。人偶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她的行動也可以說得上是非常的幹淨利落。手腕一振薙刀,隨後將之收入手中。暗紫色的瞳孔從被判斷為死亡的敗者身上移開後,便轉身邁步離去。隨著人偶視線的移動,我知道了不合理之處。
地上的斷肢有很多,卻拚不出來幾具完整的屍體。而遙望一周,隻能看見地上躺著的戰敗者擁有完整的軀殼。
就算這個家夥擁有三頭六臂,也湊不上落在地上的肢體的數量吧?我沉思。
地麵上漆黑粘膩的液體濺得到處都是,一望廣間之上,也就之前人偶席地而坐的高台幹淨如初。在人偶走動的時候,我順勢發現一個漆黑的掌印在紫色的服飾尾擺上,它甚至抓皺了平整華麗的麵料,髒汙在將軍的衣物上顯得異常紮眼。
我皺眉,就算不怎麼喜歡黑暗,但也意識上浮想接管身體的操作權。我閉上眼睛,冰冷漸漸被我所感受。然後是呼出的呼吸拂過嘴唇的熱量,柔軟的衣袖摩擦手臂的感覺,最後是頭上發飾的輕拽感。
我端坐在主座上睜開了身體的眼睛。毫不意外的對上階下的怪物肉筋相糅長出的全新的軀體,二指並攏,凝結力量在指尖上。
我似乎隱隱聽見雷鳴的聲音。
我闔目,不如說是已經有雷鳴所聞將軍的力量產生了共鳴。但是未知原因,雷電被隔離的非常明顯,我知道這是對將軍的不敬,但我仍然對這不敬不甚在意,夢中所作隻是一瞬間的幻境罷了。
睜開眼的瞬間,我便對上了放大到眼前的怪物的臉。無動於衷的將右手往爬上階台的怪物眼前一劃——淨土的一角張開,形似以三重巴作為瞳仁的眼睛是自己領域的裂縫,純粹的狂雷氣息隻是透露一絲便碾碎了這個怪物。
滋滋作響是液體沸騰的聲音。身前白煙徘徊上升,似乎是含怨久久不肯散去。
我沒理會,因為在場還有其他生命。對於這個夢境沒什麼實感的我想現在就醒來,抬手讓寬袖平整的搭在地麵上調整完坐姿後,我想想將軍的形象,本想叫角落的人出來,可是沒能成功說出話。
不是吧,那隻好無視了……我光明正大的瞥了眼他們躲藏的角落,然後閉上了眼睛。
——
剛從暗道急忙進來的兩人目睹了咒靈蒸發的瞬間,‘神明’降下處罰毫不掩飾的咒壓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但兩人眼中也充滿了抑製的激動和希望。
“這是、這是神威……!我們成功了!”
“喂,等等、”他的同夥沒能拉住他。隻能看見他跌跌撞撞的踩過廣間髒汙的地麵,接近了他們夢中的咒靈,‘雷電將軍’。
“貿然靠近她你難道是瘋了嗎!”他一咬牙也起身追了上去。這個瘋子,我就不應該和他們合作,他難道沒看見雷罰惡曜之眼正盯著嗎!?
那個空中的眼睛睜大的瞬間,不妙感令他迅速勾著同伴的衣領就地一滾,空氣焦糊的氣味隨著一瞬的寂靜飄蕩在了空中。
“怎、怎麼會這樣……雷電將軍怎麼會攻擊我們。”他看見地上的同伴怔怔的聲音。他順著同伴的目光看向高坐在上麵一動未動的女人,長時間策劃和計算的疲憊和苦澀一並襲了過來。“我說過了吧,這個時候雷電將軍的覺醒,絕對是異常的。按照我的計劃,這時也僅僅是軀體的構成罷了。”
“中間出現了變數,我們帶不走她了。”扶起同伴,他低聲說道,“通知另外兩人,別攔住那兩個咒術師,是時候撤退了。”
“撤退?那我們的成果就要白白給咒術界嗎!?”
“不可能。這個時候的雷電將軍必然已經超越了一級咒靈。就算沒有回收的機會……那就留給那兩個小鬼好好體驗吧。”
他直視雷神閉著眼睛的麵容,身邊的同伴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為什麼,她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