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林虞就不那麼心虛了,她慢悠悠睜開眼,輕聲道:“二爺今日醒的真早。”
陸憫低下頭俯視林虞,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又軟又癢,林虞忍住撓臉的衝動,撐起左臂想要坐起來。上半身剛剛離開床麵,就被陸憫摁了下去,林虞重新躺到陸憫的大腿上。隻聽陸憫玩味道:“想逃?”
林虞幹笑一聲:“我、我沒想逃,就是想吃東西。”
陸憫抓起林虞的纖纖玉手放到他臉上發紅的部位,低聲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難不成你想就這麼算了?”
他的體溫本就比常人高,現在泛著紅,熱的幾欲發燙,林虞手一縮,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忘到了九霄雲外,她小聲囁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陸憫嘴角一沉,抓著林虞的手微微加重了力氣,沉著聲音道:“這就完了?”
林虞瑟縮一下,白裏透粉的俏臉變的蒼白無色,都說陸憫呲牙必報,這次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他這樣的性子,豈會白白挨她一耳光,她眼睛一閉,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要不你打回來吧!”
話雖說出了口,心裏卻七上八下的,陸憫雖然中了毒,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隻用一成的功力,恐怕她的臉也就毀了。
杏眸倏然睜開,林虞可憐巴巴地看向陸憫,伸出嫩生生的小拇指在他麵前晃了晃,可憐巴巴道:“你隻用這麼一點點力氣好不好?”
陸憫捏住她的手指揉了揉,滑滑的,柔弱無骨,捏著很舒服,他把玩了一小會兒,而後看向林虞認真道:“不可以。”
林虞眸光下移,臉色更白了。濃密的睫毛像翕動的蝴蝶翅膀,微不可查地上下顫動,粉嫩的唇瓣艱難的吐出三個字:“那好吧!”說完又掩耳盜鈴一般閉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耳邊靜寂無聲,林虞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等著鈍痛的來臨,溫熱離她越來越近,她皺緊眉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了,這時柔軟濕潤的唇輕輕在她的眼睛上啄了一下,她尚在怔忪,那唇又俏皮的吻上她的下巴。
林虞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陸憫,隻聽陸憫哈哈笑了起來,笑聲又亮又暢快。她這才曉得自己被戲弄了,嘟著嘴從床上爬起來,快步走到門外,吩咐芫荽端吃食去了。
一連過了五日,林虞手臂上的傷口基本痊愈,隻留了一道淺淺的粉色疤痕,她往疤痕處抹上藥膏,而後帶芫荽出了候府,直奔逸雅軒。
逸雅軒是長安最有名的墨寶鋪子,店內立著數十架多寶閣,多寶閣上陳列著各色墨寶。林虞站在多寶閣前,認真挑選了一套文房四寶,再過幾日就是父親的生辰,父親喜歡練字,看到這樣一套上好的用具,定會開心的。
林虞喜滋滋捧著文房四寶走到櫃台前,客氣道:“這套用具多少錢?”
掌櫃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麵露難色:“實在是不好意思,您手中的文房四寶是顧客訂製的,今日巳時才從徽州運來,小店還沒來得及送到顧客府邸,就暫且擱置在多寶閣上。”
林虞聞言輕輕“哦”了一聲,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櫃台上。明日就是父親四十歲的壽辰,她千挑萬選才選出這套用具,沒想到竟是旁人訂製的,心裏不免失望。
這時身後穿來文青山的聲音:“你若是喜歡這套文房四寶就盡管帶走,我不要也罷。”
林虞轉頭一看,隻見文青山身穿白色繡墨竹長衫站在她身後,文青山長的清俊,被素白的衫子一襯,更顯文雅,若不是了解他的為人,倒真的很容易被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所迷惑。
林虞皺皺眉,沒想到這上好的文房四寶是文青山訂製的,頓時覺得那文房四寶也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她瞥了一眼文青山,直言道:“多謝哥兒的好意,我並不喜歡這套文房四寶。”人言可畏,林虞與文青山關係特殊,她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有所牽扯,拔腿向店外走去。
文青山隻當林虞不好意思,趕緊抱起文房四寶向林虞追去。他們二人年齡相當,容貌又長的出眾,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林虞唯恐遇到熟人,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一時不察,重重撞到一個人身上,林虞揉著額角看向來人,暗道一聲時運不濟,自己的運氣怎麼就這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