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星光一絲不見,四下一片荒涼、漆黑。”
——惠特曼
“狗?”
“對,狗,會聽話會哄人,不會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的狗。”她笑眯眯地說。
聞言,他不怒反笑:“你是想說我連狗都不如?”
“怎麼會呢。”她湊近他的俊顏,學他先前做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柏少長得比狗帥多了。”
纖指捋過他的發絲,最後停在他的頰側。指尖微微發燙,不知是因為他的體溫還是鼻間逸出的氣息,她想收回手,卻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牙尖嘴利。”
“謝謝誇獎。”她不甘示弱地回嘴,抽回自己的手。
他揚唇一笑,抬腕看了眼手表:“我們打個賭,我賭你五分鍾後就會主動上我的車。”
“柏少是困了想做夢了?”她皺起細眉,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回見,伊洛小姐。”他故意將“小姐”二字咬得極重。
不等她回應,車門被打開又“砰”地關上。
透過車窗瞪著柏淩離開的背影,伊洛咬了咬唇,心想,她果然討厭他!
柏淩走後不久,周海生便喜笑顏開地回到車上。
“伊洛小姐你簡直是我的幸運女神!”他心情激動地拍了拍掌,“哈哈,柏少終於同意買下我們在南太平洋的小島。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啊。”
伊洛望著興高采烈的周海生,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今晚帶伊洛小姐來真是帶對了。”周海生高興地說完,接著麵露難色地看向她,“伊洛小姐我這兒有一不情之請……”
當伊洛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入停在路旁的淺灰色車裏時,駕駛座的柏淩兩手握著方向盤,微微勾唇地睨著“主動”上車的她。
“滿意了嗎?”她雙手抱臂地瞪視著他。
“美女肯坐我的車,怎麼不滿意?”他雖然笑著,眼神卻無任何溫度,仿佛毫不意外這個“賭約”的結果。
“你真自信。”她諷刺地說。
“我說過我是這兒最有錢的,就算你不願意,你的男伴也會替你答應。”語畢,他冷不防地前傾上半身,罩住她的視野。
她渾身僵硬地盯著突然靠近的俊顏,以為他要做什麼地閉上眼睛,然而下一秒,耳邊傳來卡扣被扣上清脆聲。
原來他隻是幫她係好安全帶。
“你以為我會吻你?”他輕嘲她的反應。
“你都強迫我上車了,鬼知道你還會幹嘛。”她再善於偽裝,也忍不住對著他咬牙切齒。
“這是‘邀請’不是‘強迫’。”他淡淡地糾正。
“原來柏少爺都是這麼‘邀請’女伴的呀。”她出言嘲諷。
“不,你是第一個。”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發動了汽車。
引擎的低鳴伴隨他的餘音在她耳畔回蕩。
這家夥真教她捉摸不透。
明明表現得那麼討厭她卻又費這麼大勁強迫她陪他。除了腦子有病外,她實在找不到其他答案。
這樣看來上帝還是公平的。
她未將心中這份“同情”表現出來,就被他超快的車速嚇得花容失色。
“害怕了?”他還有閑情注意她表情變化。
“我不想和你一塊兒死而已。”她強作鎮定地抓住安全帶,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放心,這條公路我跑過很多次。”他動作利落駕駛汽車漂移著過彎,而她脆弱的心髒跟甩動的尾氣似的左右搖擺。
為什麼她要答應周海生陪這姓柏的?就因為對方承諾事後會補償她?若她知道他開起車來和瘋子一樣,打死她都不上他的車!
淺灰色的車快如閃電地飛馳在環海的公路上,車裏的伊洛大氣不敢喘地緊盯著前方被車燈照亮的路麵,柏淩則很淡定,淡定得好似將生死置之度外,將油門一踩到底。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短短的數分鍾,煙塵滾滾裏,車子穩穩地停住,對伊洛而言就像過山車終於抵達了終點。
她撫著胸口側身推開車門,戴著鉑金腳鏈的玉足剛踩上細軟的沙地,就站立不穩地朝前摔去。在即將撞向地麵的那一刻,她被他從背後撈回車內。
冰涼的氣息貼近她柔軟的後頸。
長指扣住她脖頸,另一隻手則攬住她的腰——她不得不仰起臉看向他帶笑的俊顏。
“你是故意的?!”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惡劣,“嚇唬我很有趣?”
“有趣。”
他揶揄的口吻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瘋子!”
她抬手猛地推開他,畫著桃花的美甲不經意地在他下巴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這時候她也顧不上了。如果不趕緊下車,她怕自己會失去理智掐死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