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想如果自己夠機靈就不應該搭理柏淩,她隻管帶著她的小奶狗回房,將他關在門外。
他傷著也好,著涼了也罷,都與她無關。
嗯,沒錯。
可她偏偏在這種時候不機靈了。
她定是醉了,否則她絕不會擋在小陸和柏淩之間,又開口讓小陸先走。
柏淩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如果他被認出來,就不是上個熱搜那麼簡單了。所以在小陸認出這個狼狽的男人是柏大少爺前,她果斷趕走小陸。
“你應該趕走我。”男人凝著她淡淡道。
“閉嘴。”她輕斥了他一聲,彎腰攙扶起他,她沒問他的傷是怎麼來的,隻是默默將他扶進房內。
扶著柏淩走到沙發前坐下,她轉身去給他找套房裏的醫藥箱。等她拎著醫藥箱回來的時候,她發現他閉著眼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
她把醫藥箱放到茶幾上,從裏麵拿出醫用雙氧水、醫用棉簽,準備先為他清理肉眼可見的傷口。拿著棉簽蘸了蘸醫用雙氧水,她小心翼翼地塗抹他紅腫的臉頰和破損的嘴角。目光順著他眼角的淚痣、臉頰、嘴角往下,她一一掃過他的下巴、脖頸直到血跡斑斑的領口,她才停下。
扔掉棉簽,纖指一顆一顆解開他襯衫紐扣,她想檢查他有沒有別的地方受了傷。隻是她還沒脫下他襯衫,他就醒了似的睜開眼。
“你要偷襲我?”他半開玩笑地問。
“偷襲你個頭。”她沒好氣地鬆開他的胳膊,任由脫到一半的衣袖留在他手臂上,“我沒興趣對一個受傷的男人下手。”
“隻是小傷。”他坐起身,將髒了的白襯衫脫下來扔到了一邊。
“……”她撇過頭,不去看他露出的上半身。
他注意到她的反應,輕笑著往她身旁挪了挪位置。
這個男人身材頎長且精瘦,渾身散發著魅惑的費洛蒙,教人想無視都難。
盡管如此,伊洛還是強迫自己從他身上移開視線,盡力忽略柏淩帶來的影響。她必須把持住心神。她告誡自己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不過我不介意你偷襲。”他微微勾唇。
“我都說了我不是……”她轉過臉瞪向他,結果如他所願地落入他灼灼的目光中。
他的目光像一張網,網住心跳好似小鹿兒亂撞的她。
“我…去給你倒杯水。”她隨意找了個借口,起身想離開。
別抓住她的手,他千萬別在這時候拉住她……她在心底無聲地祈禱。
柏淩就像聽見她的“祈禱”一般,沒有任何行動。
這真不像他。
他明明是那麼強硬又任意妄為的男人,為什麼此時此刻他卻任由她離開?
她停住腳步,扭頭望向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能不能別用這麼銳利又熾熱、直透人心的眼神盯住她?她寧願他像初見時那麼冷冰冰,這樣她就能狠下心,狠下心——…
酒醉的身體比她混沌的思想先一步行動,她伸手捉住他的肩頭,將他推倒在沙發上。柔軟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頰,纏住他的十指,飄散著似有若無的芳香。
嗅到香氣的他,眯了眯眼:“你擦了我送的香水……”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含笑的俊顏,她不等他說完就低頭堵住他的唇。
這個男人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可愛。她想,然後在這張幾乎沒說過好話的嘴裏,她嚐到了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絲血腥味。
披在身上的外套掉到了地上,她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