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伊洛索性在沙發椅上坐下,從隨身小皮包裏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在休息室拍一張照片,命名為“我在活動後台~”配合著句尾的波浪線,她在這張自拍照裏也俏皮地眨眼微笑。
她還挺滿意這張自拍,沒怎麼修就發了動態。
纖指下拉刷新,頃刻間她的動態下便多了好幾百條回複。她勾了勾唇,大致翻了翻這些回複,除了誇她好看的評論外,還有一些比較敏銳的問她是不是和柏淩一起參加活動。
她掃了一眼沉底的幾個評論,其中有一條又是那個沒有頭像的小號“一隻小耳朵”發的。雖然隻是簡簡單單一句“工作辛苦了”,卻明顯區別於那些誇讚她、窺探她的評論。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小號背後的人可能是她認識的人。
伊洛正欲細究用這個小號的會是誰時,秦喬給她打來了電話。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按掉電話。
其實她明白秦喬是為了她好,不想她再接觸楚家的人。他不希望三年前的事再一次發生,他擔心的事她都懂。
但理性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她隻要回憶起三年前那個雨天,她心口就悶悶作痛。
那種痛,即便是秦喬也無法理解。
她看向手機屏幕,秦喬沒再打電話過來;再看看時間,柏淩已出去快一小時了。她居然傻呼呼地等了如此之久。
尋思著活動差不多結束了的伊洛站起身走出休息間。去前頭找柏淩吧,她這麼想著剛拐了個彎就看見柏淩與楚雲站在一盆等身高的綠植前。
“柏淩你不要被那個女人騙了。”
楚雲的話令伊洛下意識停住上前的腳步,她背靠拐角的牆,聽著楚雲和柏淩的對話。
“她是一個壞女人。”楚雲的語氣裏依舊夾雜著深深的嫌惡,“她和…我哥曾有過一段孽緣。”
楚雲一貫不願提及這段家醜,但顯然比起遮掩家醜,說服柏淩遠離伊洛對現在的楚雲來講更重要也更迫切。
“她勾引我哥,害他名譽掃地。”提及這段往事,楚雲又怒又氣更替自己哥哥不值,“我哥對她可謂仁至義盡,結果這個女人隻是為了錢才接近他。”
“柏淩我不希望你像我哥那樣。”
聞言,柏淩微微眯起眸子,寡淡的語調中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輕嘲:“我不是你哥。”
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楚雲忙解釋:“柏淩我不是……”
“不是小瞧我,對嗎?”柏淩打斷楚雲,不冷不熱道,“謝謝楚小姐提醒。”
“聽說你大哥近日要舉行婚禮,代我向你父親還有你大哥問聲好,那天我會托人送上大禮。”
說完,柏淩繞過楚雲,頭也不回地走向休息間。
然而當他推開休息間的門,卻發現休息間裏空無一人。
那個楚雲口中的“壞女人”又一次甩下他走了。
嘈雜的酒吧,喧囂的音樂吵得伊洛耳朵生疼,可隻有這種鬧騰才能填滿她內心的空缺。
在走廊上聽到楚雲對柏淩說的話,她沒聽完就從安全出口溜了。
沒必要再聽下去,楚雲說的也是事實。她當初的的確確拿了他們楚家五十萬,也按照對方要求離開了楚雲的哥哥。
這是無法抹殺的過去。
她端起玻璃杯,將一大杯黑啤灌下肚。
好苦。
和甜甜的香檳不同,黑啤苦得她直皺眉。
為什麼同樣是酒,這黑啤卻這麼得苦?
“小姐你少喝一些吧。”看她一杯一杯地灌酒,酒保都不忍心地勸道。
“放心。”她睜著朦朧的醉眼看向酒保,“我酒量很好,隻是啤酒而已醉不了。”
語罷,她又一口悶完杯子裏的酒液。
“小姐……”酒保見她這種喝法,似乎很擔心她會把自己喝死過去,於是向她詢問道,“你方便給我,你身邊人的聯係方式麼?”
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她仔細想了想,以前她也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她報了一個人的手機號。
隻因為那個人誓言坦坦地說,她有什麼事都可以打這個電話找他。
伊洛未細想,就報出了那串手機號,報完電話號碼,她還笑嘻嘻地對酒保說:“告訴這個家夥,伊洛大小姐要他十分鍾之內出現。”
講完這句話,她又趴向吧台,纖指摸著空了的酒杯,紅唇喃喃自語地嘟囔:“我的酒呢,怎麼這麼快就喝光了……”
耳邊似乎飄入酒保講電話的聲音:“先生你好,我們這裏是x酒吧,有一位伊洛小姐在我們這兒喝多了,請問你能不能……”
十分鍾不到,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這間酒吧門口,他一路穿過嬉鬧的人群走近吧台前趴著的她,戴著眼鏡的俊顏既震驚又憤怒地盯著渾身酒氣的女人,半晌,那張冷唇才擠出一句話——…
“秦喬就是這麼照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