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繡最終還是能拿回她的鋼筆, 方老太那一家子,誰都說不出鋼筆去哪了。
方永誌其他村裏人,壓著他們要賠錢, 那一家子一個賽一個摳, 哪舍得這個錢, 但是誰讓他們把人東西給弄丟了, 要麼還筆要麼還錢。
筆拿不出來, 隻能還錢了。
因為方大山方虎兄弟現在還分家,家裏頭的大賬都方老太掌著, 掙得錢幾乎都在她手裏攥著,個小家庭隻能私底下攢攢私房錢。
方錦繡那鋼筆好幾十塊, 賠錢隻能公賬裏出,公賬的錢雖然在方老太手裏,但那是一家人的,誰多用了,剩下的人就吃虧。
最後看見的人是方大富, 方虎覺著這事該怪方大富, 這個賬應該記在大房頭上,往後兄弟們要是分家,這筆錢大房得填上。
方大山一家子也不樂意,雖然方大富看見了鋼筆,但他並有拿, 直接搬其他東西回家了, 時還在景年家裏頭的是三房的人, 說不定就是他們拿了藏起來了。
橫豎這一家子對彼都不信任,都覺得是對方偷了方錦繡的鋼筆拿去賣錢了,自己冤枉得很。
為兄弟倆差點打起來, 可鬧得再狠,該賠的錢還是得賠。
方老太心痛地數出幾十塊錢給方錦繡,給錢的手都在哆嗦。
她不樂意,方錦繡還不樂意呢!
她稀罕這幾十塊錢嗎?她想要的是媽媽留下的鋼筆。
但眼瞅著鋼筆是找不回來了,方錦繡心裏十分鬱悶,冷著臉說:“初把我賣出去,我的賣身錢還扣了十塊。”
本來是二十,方永誌幫忙要了十塊錢回來。
景年委屈地跟哥哥告狀:“我找不到姐姐,問他們,他們打我,把我關起來。”
宗廷的手驟然握緊,淡然的表情難以維持,他不崇尚暴力,時卻有種想要把這些人暴打一頓的衝動。
宗恒冷著臉,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摸』了『摸』景年發頂,聲音沉穩可靠:“不怕,舅舅在。”
景年依賴地仰望著舅舅,他知道,舅舅超厲害噠!
之前他想把家裏東西要回來,但是姐姐跟他講,說他們現在還很弱,打不過壞人們。
可是今天姐姐跟舅舅出去了一會,壞人們就害怕了,自己把他家裏的東西搬回來了。
在他們身邊的方永誌著心裏直發顫,深恨方老太一家太作孽,把人得罪了,萬一大華僑改了主意,吃虧的可是村裏人!
他連忙催道:“磨磨蹭蹭幹啥?趕緊的把錢還回去,我都不稀得說,一把年紀了,幹的啥惡心人的事。”
還要給錢?!
方老太像被剜了肉一樣疼,但是那個大華僑,看她一家子的眼神冷得像冬天屋簷上的冰棱子,凍得人渾身發涼。
她默默地自己積蓄裏又拿出十塊,心疼得眼發花幾乎要暈過去。
農家攢錢本來就不容易,一年到頭能有個幾十塊錢的盈餘就十分不錯了,然,大部分時候是有這種好事的,過年肉都吃不上的人家大有人在。
方老太壓著不讓家裏再蓋房子,也不給孩子們讀書,大孫女去年嫁出去,還收了在村裏看來很高的彩禮。
這麼著摳搜了好些年,才攢了百多塊錢,這可是全家人十幾年的積蓄。
老太太把錢藏的嚴嚴家裏誰都不知道,可前段時間生病,去城裏看病要錢,吃飯要錢,回來養病補充營養也要錢。
花錢如流水,隻見出不見進,老太太本來就愁得慌,這下好了,存款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方錦繡一行一走,後麵就見老太太拉長了調子老鴰一樣的嚎聲:“我的錢——呀!”
方錦繡卻還是悶悶不樂,她本來以為,借著舅舅的勢,怎麼也能把鋼筆要回來。
這下子恐怕的找不回來了。
景年很小聲地問宗廷:“哥哥,鋼筆要多少錢?”
“怎麼了?”宗廷彎下腰,問:“年寶想要鋼筆嗎?哥哥有,回去拿給。”
“不要!”景年看了眼悶頭走在前麵的姐姐,依舊小小聲:“我有錢哦,我攢了好多錢錢,想給姐姐買鋼筆。”
他依稀記得姐姐那支鋼筆是什麼樣的,他想買一支一樣的送給她。
宗廷想到崽崽分給他的那幾張分幣,沉默了。
算了,大不了以後他多給乖寶發點零花錢,他的弟弟怎麼能缺錢用。
生氣歸生氣,飯還是得吃。
中午吃的是方錦繡計劃好的地鍋雞,保鏢們那一鍋擔心一隻雞不夠,又把他們買來的鮮排骨切塊醃製,放了幾斤進去。
農家散養的走地雞肉質緊彈牙,一點都不柴,鍋裏還加了土豆塊、青椒塊、魔芋片、以及方錦繡超愛的青筍。
這些鍋邊素同雞肉一起煮鍋,既吸收了肉湯的鮮,又保留了各自的特『色』,土豆綿軟入味,魔芋爽滑彈牙,青筍鮮嫩,好吃得停不下來。
地鍋雞旁邊貼的餅子也是一絕,麵是保鏢們幫忙『揉』的,特別勁道,麵餅子一半煮在地鍋雞湯汁裏,吸飽了湯汁也不會過於軟爛,反而糯糯的,嚼起來滿口香。
宗恒跟宗廷雖然少吃中餐,但吃的都是精細烹飪的那種,這種粗獷的家常菜反而吃的不多。
要說的比大廚手藝還好,那不至於,但一家人圍坐在一個煮鍋周圍,分享同一鍋食材,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飽餐一頓,方才有些低落的心情漸漸轉好。
保鏢們幫忙收拾碗筷,家裏剛搬回來的東西也需要好好歸置,自己留下用還是送人,都要處理好,不然一直堆在屋子裏也不像話。
景年吃的飽飽的,不想動彈,拉著哥哥去房間裏看他的小金庫,他攢了好多小錢錢!
宗恒吩咐助理去處理捐路還有建廠的事,他說出去的話,自然不會不算話。
“聊聊。”見方錦繡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宗恒微抬下頷道。
方錦繡在他對麵坐下,她舅好像還挺中意家裏的野茶,看他喝茶的頻率,應該是滿意的,回頭再找村裏人買點回來。
待方錦繡坐定,宗恒才慢條斯理道:“不是催,隨便聊聊,我之前問的事,有想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