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敢!”麵具男怒吼。
他的祭壇裸露在陽光下,功能還在,但是看起來就不那麼陰森了,反而很像一座古樸噴泉,死氣也迅速的散逸。
果然,這點位置的詫異,算是捅了大簍子。
阿娜絲塔自知理虧,並不想跟怒不可遏的麵具男打架,迅速施展閃現魔法溜了,臨走前隻喊了一句:“消消氣,我會補償你的!”
而很明顯,麵具□□本聽不進去,又撲了上來。
而這時,阿娜絲塔的身形已經消失一大半,隻剩半空中海藻般的長發。
麵具男剛要抓住半空中的發尾,突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無聲無息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娜絲塔並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刻,她已經到家了。
一夜沒睡,又接連使用魔法,阿娜絲塔很累,一頭栽倒在床上。
人在過度疲勞的狀態下直接進入睡眠,睡眠質量多半不會很好。阿娜絲塔做了噩夢,重溫了她上輩子的最後一天。
那是在華國現代,她作為國家公園內的科研人員,發表了論文。
慶功晚宴之後喝的半醉,站在街邊吹風,轉頭就看到了自己最初的頂頭上司兼未婚夫,那位魔神的臉。
她嚇得當場酒醒,下意識轉頭就跑,撞在了同事剛發動的車上。
說來也奇怪,她就算當時慌不擇路,好像也沒下人行道。
該不會是那個同事,本來就酒後衝動,想撞死她吧?
嗬,想用這種方法脫罪,也太幼稚了!我可是法官,讓我來好好審一審……
咚咚咚。
阿娜絲塔被敲門聲驚醒,朦朧之際,披了個外套就往門口走。
大概是快遞來了。
作為女神,雖然非常佛,半點上進心都沒有,該排麵還是在的。
阿娜絲塔也有一些“神使”。
本質就是被她救過,所以幫她跑腿的海妖和鱗鳥。
它們會以女□□義,幫人類化解一些小災小難,得到的報償主要自己留下,而無法駕馭或太過貴重的,就會送到阿娜絲塔這兒。
也隻有這些熟門熟路的小家夥兒,才能直接來敲她的門。
阿娜絲塔的房子,看似隻是在海島的灘塗上,岌岌可危的一間危房,實際上,是用魔法偽裝過的多重空間。誤打誤撞來到這座島上的無關人士,推門進來也隻會以為這就是堆廢墟。
“來了……”
她聲音中還帶著剛起床的慵懶,目光呆滯的推開門,甚至都懶得給自己幻化個麵紗遮上。
而開門的瞬間,噩夢重現。
站在她門口的,是個身材高挑的男人,阿娜絲塔原本低垂著的目光,落在他內斂又不失華貴的暗綠色絲絨燕尾服衣擺上,有黑金相間的絲線勾勒出繁複宛若珊瑚一般的精美花紋,在陽光下隱約可見。
視線上移,領口仿佛為了增加儀式感一般,一絲不苟的將扣子扣到了最上方,隻露出半個喉結。
再往上看,每一道線條都趨近於完美,暗金色眸子清澈而深邃。
非要挑揀的話,也就隻有麵色過於蒼白,宛若被冰凍過一般,不似活人。而就連這小小的瑕疵,也隻能讓人聯想到美景易碎。
俊美到邪惡,誰都無法把他和任何醜陋的形容詞聯想到一起。
而阿娜絲塔的視線,對上這雙暗綠色的眼眸,卻隻仿佛有一盆帶著冰渣的冷水兜頭澆下來。
“好久不見……”
招呼都還沒說完,大門就被阿娜絲塔關死了。
外側起到遮掩效果的危房是貨真價實的東西,門框上的塵埃撲簌簌往下落。
男人後退一步,倒是沒讓灰塵沾染他的衣服,隻是神情中露出一絲落寞。
沒等他隔著門再說什麼,就從窗簾縫隙中,看到白色的光線閃過,隨後屋內連腳步聲都沒了,一切歸於寂靜。
阿娜絲塔又一次施展了閃現術,逃了。
她逃亡的精湛技術,就是為了躲這家夥練出來的。
隻可惜今日大意了,她實在不敢耽誤時間,連房子一起帶走,也隻好棄車保帥,自己先逃。
也許等他不耐煩了,或者又去別處尋找她蹤跡的時候,再偷偷回去,就能帶著房子一起跑路了。
那個男人,正是阿娜絲塔輪回了好幾輩子了,還是沒擺脫掉的未婚夫,魔神利維坦。
魔神也是神,不同於這個世界裏需要賣人設,爭搶信徒的半吊子神靈。那是貨真價實,不受法則約束的真神!他可以給予信徒夢寐以求的無限榮光。
如果他放開了征婚,後宮能開一個星球那麼大。
怎麼就非得在她這棵樹上吊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