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今晚回房了,我再給你揉一揉。”
何矜一眼就看出來他心中所想,這男人自打成親以來,日子雖短,可總會表露出來些讓她始料不及的騷。
她就覺得張遲錦也實在夠倒黴,但一時也想不出來適合的話安慰,幹脆就直接說:“張公子,你要是實在難受,要不就去喝一杯?”
“俗話說得好嘛,一杯酒不能解決的事,那就兩杯!”
張遲錦眼神依然木木的,但在愣了愣後遲鈍地點點頭:“那……也好,那今晚就打擾你們了啊。”
何矜:“……”
她覺得,張遲錦大概是理解錯了她話中的含義。
畢竟她好像並沒說……要讓他留在這裏。
但謝幸安雖沒忍心再把張遲錦給強行送客,可直到被安排上了酒桌,還是感覺一點都不歡樂。
他這些年都住在郊區裏的破草房,雖說沒出北辰的京城,但也算平民聚集地,經常有些壯碩的漢子蓄著大胡子在家門坐著,說話是都格外粗俗的:“世上最快活的事是什麼?等夜裏小涼風一吹,小酒一喝,小媳婦兒一摟,小嘴一親,嘖嘖,那滋味……小兔崽子你看什麼看?”
謝幸安當時隻覺得這些話格外孟浪,但他就是不知不覺地想要跟何矜……共同也來這麼花前月下的一出。
然理想很豐富,現實很殘酷。
風有了,酒有了,媳婦兒也有了,但摟不成了,親也不行了。
謝幸安想在心裏道個歉,但對不起,他是真的覺得,今晚的張遲錦,尤其礙眼。
然而硬道理就是禍不單行。
等到謝幸安還沉在失落中,在悶聲望了一眼桌上的酒壇子後,就沒好氣地直接大喊了一聲:“阿默,你、你給我過來!”
“來啦,大人。”估計這幾日辦喜事吃得油水多,阿默的臉直接又吃大了一圈,看起來就白白胖胖的很好捏,他嘿嘿笑道,“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謝幸安很氣,但還是保持翩翩君子的嘴臉,平靜地說道:“就這酒,從哪拿的?啊?”
阿默的腦子像是天生缺點啥,有時根本分不出好賴話,更加高興地說:“從酒窖最裏頭拿出來的,小的瞧著就屬這個壇子最好看,就……”
謝幸安臉色更黑得沉,但他終於並沒發作,隻十分陰鷙地假笑著:“好,你辦得很好,下去吧,沒事了。”
何矜還沒沒留意謝幸安的表情變化,他就自己先靠了過來,貼在她的耳畔,居然別別扭扭地,還帶著些委屈說道:“這是咱們的杏花酒,用你采的那些杏花釀的,一共隻有兩壇,我專用最好的壇子盛著的。”
“昨晚陛下來,都已經喝空一壇了,遲錦比陛下還能喝,我有點……不舍得。本來想打算,就咱們兩個喝的。”
這人居然還……挺小氣的。
“嗷嗷嗷啊,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翻雲覆雨的小安安還有這一麵!”傻狗道人又開始活泛起來了,吵得何矜眼前暈成茫茫的通紅一片,“原來,他隻想跟你一起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地喝酒酒啊小阿矜,會不會還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閉嘴,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何矜隻覺得被嚷到腦仁疼,直接把傻狗道人一句話斥退後,她局促地摸了摸自己額頭。
雖說那耳根處尚發紅,被熱氣吹拂過後還留有餘溫,可也漸漸平複冷卻,不再像謝幸安靠過來時那麼熾熱了。
張遲錦隻沉溺在自己的悲傷河流裏,並沒注意到謝幸安跟何矜的親昵小動作,提著酒壇子自斟自飲:“哎,幸安,你怎麼不喝?”
“喝,這就喝。”謝幸安看著張遲錦爽朗豪邁地倒酒,甚至還灑在桌上許多,心疼到臉上直抽搐得肉疼,聲音都是澀澀的,“遲錦你慢點喝,也少……少喝點。”
張遲錦擺擺手,他滿不在乎,慷慨激昂地又飲了一大口:“兄弟,多謝,我就知道你是擔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