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姐,你以為你戴個麵紗,我就不知道打我的是你了?”
“趙小姐,即使你戴著鬥笠,姑奶奶照樣知道踹我的是你!”
“李小姐,你也別在那裝老實了,趁亂薅我頭發的就是你,我都看到了!”
……
不是說好的即使認出來也不揭穿彼此身份的嗎?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一群出身高門大戶的官家小姐,為免被人認出來還都特意掩著麵,結果就在這風韻齋的裏間,為了爭搶謝幸安附贈墨寶的美男圖,直接上手打起來了。
就這事若非親眼目睹,擱誰誰不說一句,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柳尚卿也是從沒見過這種大場麵,直接變成瞳孔地震的狀態,居然好大一會兒都是愣愣地在原地杵著,仿佛一隻反應遲鈍的呆頭鵝。
“我說,柳掌櫃啊。”
雖說何矜亦站在旁邊抱著手看好戲,但也忍不住針對這種亂象適當出聲提醒一番:“你當真要搞這麼個我夫君的周邊畫像?要不你就別整什麼饑餓營銷這種花樣,否則你確定你這地方不會被這些官家小姐們給拆了?講真的……你再考慮考慮?”
柳尚卿即使一直都嚴肅正經,此刻也忍不住麵部抽搐,他知道何矜說得實在不無道理,但可惜還沒來得及回話,就好巧不巧的,被飛出來的個卷軸直接砸到了頭。
他捂著腦袋退了出來,表情痛苦,還不忘對何矜感歎道:“不瞞您說,在下實沒想到,尊夫的畫像居然如此搶手。”
“哎,承蒙盛讚。”
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還好謝幸安沒生在女尊王朝,否則非要引得幾個國家為爭他而幹仗,成為“藍顏禍水”,被徹底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廢話少說,我出十倍銀子,謝郎的畫像,歸我!”
“十倍?蔣大小姐,你還真敢出,也不知道你爹爹區區一個七品小官,哪來這麼多的俸祿供你揮霍?”
“許小姐,你也少裝模作樣了,誰不知道,你爹那戶部侍郎做的,又能幹淨多少?我爹爹都說了,他貪……”
話說到一半,那小姐才發現不對味了,及時刹住。
真是一幫蠢貨,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都敢往外吐。
何矜實在不免替她們的爹娘長歎掩涕一句,生女如此,實乃家門不幸。
正當這邊亂哄哄如菜市場,依舊吵得僵持不下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來一陣極大的響動,仿佛來了千軍萬馬,激起漫天飛揚的塵土。
有個穿紺色騎裝,身上配飾叮當作響的年輕女子率先走入,她後麵跟著成隊腰佩長刀的兵,直接給柳尚卿把風韻齋給團團圍住了。
柳尚卿作為一個正經生意人,見到這種場麵明顯很頭疼,但還是忍著上去陪笑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此番前來,所為何……”
女子麵龐明豔,她轉轉圓溜溜的眼睛,將下巴直接揚上天了都:“少廢話,聽聞你這裏有個極好看的男人……”
一邊的丫鬟拉拉女子的袖子,提醒道:“的畫像。”
“哦,的畫像。”女子絲毫沒管何矜想要落座,直接上去一步就搶了她的椅子,翹著腿吩咐道,“畫像呢?那還不快拿給我看看?”
即便柳尚卿又趕緊搬來把竹椅,何矜依然麵色有些陰沉地白了那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