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卿再怎麼木訥,也能反應過來這是個不好得罪的主兒,便幹脆親自把畫展開呈到女子眼前:“是,就在這兒,您瞧。”
“是不錯。”女子燦爛的麵容上一直蕩漾著笑,她拿指尖把畫像裏的謝幸安從頭到腳依次點過之後,挑挑眉看了看底下的小注,“不愧是京城裏大名鼎鼎的,謝郎。”
“難怪她們都來搶這畫像。”女子說罷,如看蘿卜白菜似的淡淡掃了掃那些安靜如雞的世家小姐們,“是個極好看的男人。”
她環顧一周,見何矜獨身坐在一邊,似不合群,又頗不客氣地問道,“你呢?怎麼不去搶?”
何矜麵無表情:“不過畫像而已,有什麼可搶的?”
“這麼說,你還想搶人?”女子輕啟朱唇,對何矜瞬間感了興趣,毫不掩飾地邊看過去邊發出陣陣嘲笑,“你也不看你自己長……”
與此同時,何矜的素色麵紗正好巧不巧的,被輕飄飄吹落到地上,那張傾城絕豔的臉,毫無遮擋地赫然呈現出來。
女子隻打眼掃過她剛暴露出來的的麵容,就不自覺缺失底氣地訕訕改了口,“你、你別以為你生得好看些,謝郎就能瞧得上你!”
該死的,兄長明明說過,以自己的姿色,隻要回了京,絕對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的。
但為什麼……為什麼還有人能長成這樣?這還讓她怎麼吹……哦不,說得出口?!
豈不是自取其辱麼?
“可這位小姐……”何矜看見她實在過於目中無人,覺得有必要殺一殺她的嘚瑟,便繼續冷聲道,“有沒有人曾告訴你……”
“謝郎他……已成親了。”
“哦?是嗎?人夫?倒也挺有意思的。”女子絲毫不覺得羞,居然還接著大言不慚,“就算成婚了又能怎麼樣?不能和離嗎?就算不和離,有句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他夫人能看得住?”
何矜:“……”
你丫的,比臉皮,這讓她怎麼比?
何矜有些被氣笑到,她隻輕“嗬”了聲,點點頭表示認同:“你說得很對,那你大可以去試一試。”
但我不看好你哦。
女子轉過頭,用幽怨的眼神盯著何矜的麵容,她越看越嫉妒,隻想把這張臉皮撕下來安在自己身上。
但她也知道這並不可行,於是打算亮一亮自己的身份,非得找些優越感壓何矜一頭。
她便又高昂著腦袋,邊等好戲似的著看何矜的反應邊不無驕傲地說道:“當朝皇後是我長姐,鎮北侯是我二哥,我乃付家嫡出二小姐,付婉儀。”
怕了吧?略略略,嚇死你!
“哦。”聽見她的來頭,裏間的貴女們瞬間大氣都不敢出,隻何矜一人故作遲鈍,甚至懶得裝出來“好厲害,我好怕怕”的神情,隻微微頷首。
哦?!
這人莫不是耳朵不大行?沒聽清楚?
付婉儀覺得有必要再解釋得詳細一些的,比如她家雖然叫的是侯爵,但若論起功勞來,封為異姓王也是未嚐不可。
反正就是超超超厲害的!
但何矜壓根沒管她此刻的麵部表情有多豐富,隻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也禮尚往來地回了一句道:“家夫,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