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縱然知道是誰,可苦於沒有證據。我那日就是好好地去附近的山頭散心,哪知道莫名被人打暈後,扔進了全是蛇鼠的大坑裏……”
杜雪合的瞎話說得極其自然,她又不是傻帽,才不會承認去那地方原本是為了私會情郎。
“我不敢跟旁人講,隻說自己是失足掉落……”杜雪合緩慢憂鬱地扇著掛著淚珠的睫毛,“我向來與人為善,隻她一人生性跋扈,不知為何,總跟我過不去。”
“得,說了這麼多,她到底是誰啊?”
“壽康侯府家的,二小姐。”杜雪合伸出手,屈辱又難堪地攥了攥被褥,“算了吧婉儀,她長姐是貴妃,頗得盛寵,才添了皇長子,她夫君又是陛下近臣。我脾氣一向溫和的,不過跟她發生過幾次口角,還是因看不過去她實在囂張,就落得如此下場。你聽我的,多忍著吧,不要得罪她。”
“你這叫什麼話?!”付婉儀嚷得口幹舌燥,直接飲盡了一杯綠茶,“我二姐是當今國母,貴妃算什麼東西?生了皇子又怎樣?我兄長還是鎮北侯,她夫君又算什麼玩意?”
杜雪合小心翼翼,聲音低不可聞:“她夫君是……新科探花,當朝翰林,謝……謝幸安。”
“什麼?是她?!”付婉儀聞言之後,眼睛直接瞪得像銅鈴,奮力站起身來朝地上狠狠踹了一腳,咬牙切齒道,“就是那個長得……長得十分……狐媚子的?”
要想讓自己開口承認何矜美貌,嗬,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嗯,是啊,你與她也……”杜雪合眼看付婉儀的怒氣也全寫在臉上,似乎也與何矜有了恩怨,忍不住心裏狂喜,試探發問著,“你才回京,就與她……”
“哼,我與她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唉,她這人的確是……”杜雪合話隻說到一半,便又化作了沉沉慨歎,“想來我與她先後出嫁,她或是嫉恨嫁得不如我,沒能做狀元夫人的吧。”
這倒可真不一定。
付婉儀雖嘴上沒說,心裏直接來了個當即否定。且不說在世人眼中,狀元和探花同為三甲,差別並不大,而單就相貌上看,這個謝幸安長得實在,比孫平瀾好太多了。
是個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會覺得何矜嫁得虧。
付婉儀想起來何矜在風韻齋目中無人的樣子,就隻覺全身都在憋氣,惡狠狠道:“嗬,就她這種女人,她嫁給謝郎……咳,謝幸安都是白白糟蹋了人家!”
“年紀輕輕又模樣好好的,怎麼就瞎了眼,娶了這麼個禍害!”
杜雪合仔細觀察了幾眼,見一提到謝幸安,付婉儀眉間就似有異色在,她知道這人自小就好美男,便暫時放下對謝幸安的厭惡,將他當成突破口:“唉,你還不知道吧?這謝大人,是她逼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