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暮又痛又恨,拳頭更加熱烈。
向朝也不還手,隻道:“就一點——別打臉!”
愛惜自己的臉得令人發指!
一頓家暴後,向朝慢條斯理整衣順發,眨眼間又是一枚大好青年,英姿颯爽絕世傲立翩翩公子,居高臨下睨向暮,嘴還是欠:“我傍晚就看到你了。”神情幾分得瑟,又摻了點看傻子般的桀驁。
向暮茫然:“那你為啥不叫我?”
向朝挑眉:“叫你幹啥,你打得不痛嗎?”
向暮瞪著他,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道:“我是你妹!”
向朝翻起白眼,揚起那頂教人高處不勝寒的頭顱:“這可不一定,說不定你是垃圾堆裏抱來的呢?長這麼醜,還笨,一點不隨我!”片刻自打臉:“……好了,隨我!別哭……別這樣……來,看看,給你帶了好東西!”
向暮哼哼兩聲伸手去奪,向朝往高處遞:“笑一個給你!”
向暮轉身。
向朝哈哈朗笑往她懷裏塞:“回去再看!”
那是個頗為精致的乾坤袋,有點重量,想來裏麵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向暮這才給了他些好臉色:“你來這裏幹嘛?”
向朝道:“陪元郎來……”
向暮點了點頭,忽地腦中浮現夕陽下那一對狗男女的身姿:“打住!你叫他什麼,元郎?”
向暮惡寒狀,見向朝急著想要解釋些什麼,向暮一手橫在中間:“罷罷罷,你的愛恨情仇我不想管!不過,你為何要變成我的樣子!”
向朝側目掃她一眼:“我長得太美,不好辦事,且隻認識你一個長得夠醜,性子夠粗!”
向暮一言不發拔刀,兩兄妹乒乒乓乓一陣短兵相接。
消停後向朝整理衣衫,發現向暮抱著自己哭蹭自己一身濕澤,又嫌棄起來:“你看看你,多大人了,還糊我一身鼻涕!”
兩兄妹一後一前才踏出,元郎就喊了一聲:“陽。”
這一聲“陽”太過繾綣殷切,叫的向暮心尖一顫,半隻腳懸在空中。
她看到那個向朝稱為元郎的陌生男人神情茫然,癡癡看著,像個望妻石,他們出來眉頭這才舒展開來,生怕自己的娘子被人拐跑了般。
向暮縮了回去。
待他們再出來時,榆林隻覺那兩人換了靈魂般,一開始出來的是一女一男,縮回再出是一男一女。
榆林正納悶,不由得看向那位看起來斯文有禮、卻一直不與人打招呼、別人叫也不應、隻悶悶站著盯著那個方向的黑衣男子。
見男子先是一怔,隨即展開一個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笑顏。榆林想了想,覺得這表情像迎親的新郎終於看到新娘子。
看到男子快步迎上去,榆林也跟著上前,還沒走到“向暮”那裏就被走在前麵的另一個美男子先拉了,以口形同他說:“我!”
榆林蒙了半天,見拉自己的美男子狂衝自己眨眼,臉不由得紅了,低頭看著美男子覆蓋在自己手上的手,修長白淨,一下燙到耳根。
向暮納悶道:“幹嘛你?是我!”
剛才縮回去,她化成了她哥哥的模樣,她哥哥則還是化成她的模樣。感覺還是不要打擾他倆的郎情郎意。
見榆林這反應,向暮心道:這小孩怎麼少女懷春了般,拉個手腕還臉紅了,真是純情少男。
榆林終於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據說疏香君閉關十年不出就是因為她兄長之死。外界傳言啟山與賀府淵源深厚,故十年前賀府滅頂之災,啟山理應波及。大魔頭賀晉乃疏香君結發夫君,不知為何賀晉殺了疏香君父母,最後也殺了疏香君唯一的兄長,兩人決裂並反目成仇,疏香君心灰意冷入無意洞閉關。
目前看來這位安景君並無大礙。
疏香君現在是化成安景君模樣,而安景君則是化成疏香君模樣。想通了這節,榆林偷偷看了眼向暮,再偷偷看了眼向朝,臉紅得要滴血。
安景君果然貌美如花,氣質非凡,他曾聽過些野史傳聞,說是安景君常年在外遊曆,去賀府探望妹妹之時,被鬼王看上,非要強擄安景君入房……然安景君傲骨寒梅,寧死不屈,還正氣凜然的出言譴責鬼王的不忠,於是鬼王惱羞成怒,安景君猝。
榆林越想心思越浮,還好那兩位正主仍是一派正氣凜然沒注意他小九九,不由得赧顏汗下。
榆林心中念著佛號,不敢再看他倆,轉頭看大神,卻發現大神目光在上下打量那位化成疏香君模樣的安景君。
聽聞向朝叫元郎時,郭澤一腳上前,拱手奉承道:“原來是‘郎兄’!難怪我一見便覺得兄台氣度不凡,絕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