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移開視線,手一伸,抓向林瓏腰間。
林瓏隻覺腰間一緊,人已經四腳離地騰空而起,再次落地時,她心有餘悸,一臉懇切,“大人,待會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別提我腰帶,萬一鬆了我可就掉下來摔死了。”
“不至於,我提的是你的衣服。”
“那也不好,這樣子提著總是像拎小貓小狗一樣,我多沒麵子。”
“你可以自己爬樹。”蕭然仰了仰下巴,示意林瓏靠近牆邊那裏還有一棵大樹。
這棵樹,樹枝粗壯,葉片全是在上端,下端光禿禿,每隔幾寸距離就有個疤結,林瓏慢慢走了過去,輕輕撫摸著,微微感歎,“這棵樹好熟悉啊,可惜就是想不起來從前的事。”
“咦,這邊怎麼有新鮮的坑印?像是什麼東西插上去的,還有火燒的痕跡。”林瓏腦中思索著,突然驚道:“大人,內窄外長,這是箭印?”
蕭然神色一凜,也往這邊行了過來,但見靠近牆外的樹幹處果然有林瓏所說的坑印,且不止一處,他的手撫上這些坑跡,“你家得罪了誰?”
林瓏望向室內的目光已經有些發怔,方才落地的地方在開了大門後的照壁處,將視線全遮了,看不見裏麵,如今在這棵樹下,裏麵的斷瓦殘垣無比清晰。
她腦中閃過那晚楊修的竹屋被火燒的場景,而且第二日再去的時候,地上沒有一根箭羽,就像現在這樣,所有的箭都被拔除。
縱使沒有從前記憶,她心底也掠過絲絲悲怒。
她往燒焦的廢墟處跑去,所有的東西都燒得一幹二淨,沒有任何人為滅火的痕跡,仿佛在火災前所有人就已經消失了。
再往前走,依舊如是。
一晚上幾十口人全部消失?
林瓏不信邪的繼續往前走,細心地翻察著每個角落。
蕭然並沒有阻止,一路跟隨,這是個三進的院落,看得出來,林家頗有些資產,可是據蕭然所知,林家一向與人無怨,就連鄰居打交道的都少,且無人知道林家做的什麼生意,也無人知道那晚這裏曾發生過火情。
他在去湖州的那天,曾在臥室中被人行刺,那人劍術精湛,武藝高強,他掀了那人的麵巾,長得與林瓏一模一樣,在平城時,他以為那人就是林瓏,後又覺得不是,但現在看來,多少有些瓜葛。
一個時辰後,林瓏已經翻找過所有,她的麵色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悲痛傷心。
因為她已經確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火情發生前,所有人都已經消失,若是被俘,別人想燒宅子,那也應當是從院內起火,而不是從院外射箭來縱火。
蕭然看著麵無表情的林瓏,“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遊湖。”
“……”林瓏不由得認真的瞄了蕭然兩眼,這人是良心發現?
她隨即否定自己的想法,蕭然是什麼人?還有十天就要走的人,並不會做這種無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