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可還記得那位公子長什麼樣?”
廟祝微微凝了神,“臉白得小白臉似的,比姑娘家的還要白,可俊俏了,外地口音,好像說是京城來的,對了,下山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
林瓏臉色變了,她終於想到蕭然帶她來的用意了,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可是這位公子?”
廟祝凝視看了看林瓏的畫像,眼中微有些不確定,“倒是有幾分相似。”
想來從這也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林瓏又問:“後來他們倆去哪了?”
“這上麵有片楓樹林,應當是去賞楓葉了。”
“謝謝。”林瓏堵了廟祝再要開口的意思,有些事她自己知道就好。
往前再行不到一裏,果然有著成片的楓葉林,紅紅的樹葉隨風搖曳,美侖美奐,掉落的片片紅葉點綴在地上的黃草間相映成趣。
玲瓏快速穿過楓葉林,這最高處無遮無擋,前方視野陡然開闊。
她不由自主走到懸崖邊,往下她能看到底下奔流的河水,也能看到那棵被撞斷的樹枝,孤零零地長在懸崖邊。
這裏與她夢境裏的情形一模一樣……
——
坐船後,又回了碼頭上,蕭然雇了輛馬車,先行上了車,林瓏正踩著上馬凳上車之際,那名賣香粉的圓臉婦人又出現了,指著她,對著身後兩位灰衣捕快道:“二位差爺,就是她。”
林瓏立定,她這是又犯什麼事了嗎?
兩位灰衣捕快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比對著,實在是不大像,“你是林瓏?”
林瓏點頭,兩名衙差毫不客氣道:“跟我們衙門走一趟。”
車夫一臉詫異,“兩位差爺,我們這就是要去衙門。”
兩名捕快愣了,林瓏了然了,多半是還在外間巡邏的衙差,並不知道縣衙府裏的實時動態。
她更好奇的是那名賣香粉的婦人,“大娘,咱們認識?”
婦人忙轉了身,“不,不認識。”
不認識才怪,林瓏道:“麻煩兩位把她帶到衙門,禦史大人要問話。”邊說她邊掀了車簾,裏麵正襟自坐的蕭然呈現在兩人眼前,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
兩位衙差卻是見過這禦史的,忙應了下來。
婦人一看情形不對,忙轉身就跑,奈何她哪是兩位常年逮人的官差對手,還沒跑幾步便被抓個結結實實,正欲就地撒潑,“哎呀,天大的冤枉啊……”
兩名衙差利索地捂了她的嘴,“你不要讓我們為難,無事自然會放你出來,你見過我們蕭大人冤枉過誰?”
拉拉扯扯間,婦人終於認清事實,邊走邊說著好話,“兩位大哥,這姑娘我認識,是我鄰居康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中秋節那日宴客才知道她們全家都跑了,才知道這姑娘被通緝了,我真的不是壞人,你們怎麼能聽那姑娘的話呢?”
捕快一瞪眼,“我們是聽那姑娘的話嗎?你長眼沒有,沒看到上麵坐著的是我們蕭大人的長子,如今四處巡查的右禦史大人?我們聽的是他的話。”
婦人依舊不甘心,恨恨出聲,“早聽說那姑娘攀了高枝了,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人家。”
衙差奚落,“你倒是心大,這個時候,你難道不該想著如何脫身嗎?”
婦人眼珠子轉了幾轉,從懷中掏出幾個大錢,“沒帶多餘的錢,兩位拿著喝個酒,聽說那姑娘害的可是宣家少主,你們就這樣放過她?”
一衙差對她的話不屑一顧,雖然他從宣家出來,但不得不承認,宣威為人囂張跋扈,死了也是造福百姓。
另一名衙差狐疑地看著婦人,“放不放過她是宣家的事,與你何幹?”
婦人神色一正,一臉正氣,將銀錢塞進說話的衙差手中,“差爺放心收著,我並不為自己,聘她為婦的可是我鄰居,鄰裏鄰居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她有這樣一個兒媳婦,隻要兩位現在去傳個話讓他知道真相就行。”
收錢的衙役詫異地看了看這婦人,想不到居然是個這樣熱心的人,想了想,他終究把錢放入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