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厲梅道:“好啊,那你就等著你哥哥受刑吧!”
公孫雅道:“陳述時,對方無權打斷。再打斷郡主陳述,你就出去。”
周厲梅又羞又氣,滿臉通紅,不再言語。
京小玉道:“其二,據周講師所言,隻要我不在場,無論如何說我均算不得不敬,真是大謬!誹謗詆毀是一定要當著人的麵做了說了才算數的嗎?隻要平民公然以暴力或不實之言對官員侮辱傷害,就是犯了不敬之罪。周伯彰一無功名二無爵位,說到底隻是一介白丁,平民對五品以上官員誹謗,判耐刑,剃去麵部毛發;若官員不願和解,加判6年城旦舂,做城防苦役。臣女不才,為從一品郡主,母親為從二品誥命。周公子在男子學堂公然調笑、諷刺、挖苦我和母親,當時許多王孫子弟、公侯之後均在場,我,我……”
京小玉柔弱地用手絹擦了一下眼角,稍做停頓。再次醞釀好情緒,收起虛假的悲傷,微笑著對公孫雅道:“西梁律法大於公序良俗,哥哥若判十年徒刑,周公子也應判6年城旦舂加耐刑。”
公孫雅滿眼的讚賞,心想:人才啊!這個小郡主沉著冷靜,思維敏捷,見招拆招,刀刀見血,又會真哭真笑還會假哭假笑,太妙了!這樣的人若不招攬到我刑部,絕對是我刑部的損失!
周家四人氣得瞪大了眼睛看她繼續說第三點。
京小玉道:“其三,臨來前,祖母再三叮囑,周公子貴體抱恙,如何忍心再讓他受勞役之苦?隻盼兩家和解,消弭爭執,我們也就什麼都不計較了!若能兩相抵消,我們兩家從此不再追究,我京家願再出萬兩白銀做湯藥費,周公子也可以在家好好養傷!”
周勁茹氣得發抖,指著京小玉道:“做你的清秋大夢,我周家怎麼會稀罕你這萬兩白銀?”
京小玉道:“我也知道周家掌管天下錢糧,萬兩白銀未必放在眼裏,那就各判各的!我哥哥身體健壯,自然捱得住十年徒刑;隻是不知周公子拖著病體在城牆上夯土六年,可受得了呢?周尚書、周講師何必爭一時之氣,做長輩的自然一心要為子孫好!你們不妨問問周公子自己的意見,他當真願意先遭耐刑之辱再受勞役之苦嗎?”
周伯彰哭了。他好難,他不願意做苦役,可是就這樣放過京誌國,好不甘心!
公孫雅點點頭,道:“郡主言之有理。不如抬了銀子過來,你們兩家簽署調解協議,此事就此揭過!畢竟事情發生在宮中,早做了結,也省得陛下煩憂!”
周勁茹叫道:“公孫雅,我周家百年大族,他們不過是一群水匪海盜,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和稀泥?我要告禦狀!我要京誌國償命!”
軒轅芊在簾後聽到現在,緩步走出來,道:“夠了,朕就在此。你們說得朕都聽見了。伯彰太不省事,給他一個教訓也是好的!京家這幾年賺了不少,一萬兩的誠意稍欠缺了些,抬三萬兩銀子去周府。”
大家都跪下了。
公孫雅道:“是,京家三日內將銀子送到刑部,由刑部清點無誤後,交由周府!”
京小玉道:“臣女叩謝陛下天恩,明日臣女定將銀兩送至刑部。”
周勁茹泣道:“陛下,您這樣明顯偏向京家,老臣不服!”
軒轅芊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在朕麵前妄稱老臣,還敢不服?周伯彰今日如此情狀,皆是你素來教導無方所致!你也老糊塗了,有些事情還是少管得好!天天念著百年大族,你是想周家一百年就到頭了嗎?”
周厲梅磕頭道:“陛下恕罪。母親傷心伯彰之痛,口誤了。請容臣帶家母回去,靜思己過!”
軒轅芊麵無表情的道:“下去吧!”
周家退下後,軒轅芊讓眾人平身,西璿公主從簾後拍著手跑出來,笑道:“玉寧姐姐,你好厲害啊!”
京小玉靦腆的笑道:“是陛下和公孫尚書公正!不止公正,還護著臣女!”
當天,京夫人攜京氏眾人再去宮裏謝恩。
從來京官看不起地方官,這次事情之後,是京氏在京城的崛起與周氏的衰敗。
眾人走後,榮宸帝君笑道:“周家經此事後,勢頭衰減了不少。從此,京氏可就是你的臂膀了!”
軒轅芊笑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