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車夫,到底是什麼回事?!”半夏推開馬車內與車夫連通的小窗,揚聲問道。

但是讓人心驚的是,眼前的車夫看起來十分陌生,而且竟然還用方巾遮住了半邊臉!

看清楚這個狀況之後,薛清嵐微眯了眼。

應該是在半道的時候,車夫被偷偷替換了,看情況,這一切自己那位好妹妹應當是知曉的。

馬車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衝,半夏六神無主地看向薛清嵐:“郡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薛清嵐掀起車簾往外掃了一眼,看樣子這輛馬車是要往後山去。青隱寺的後山有什麼?

剛好這會兒地勢較平,雖然跳車有可能受傷,但是不會墜落山崖導致意外死亡。

迅速在內心盤算出了幾種想法,薛清嵐淡聲吩咐道:“你們兩個人分別從兩個方向跳車,能逃多遠逃多遠,見機行事。”

“郡主!您一個人太危險。”半夏驚呼一聲,顯然不願意離開薛清嵐。

但薛清嵐想的很明白,就從神不知鬼不覺換掉車夫來看,這根本不是薛柔一個足不出戶的閨中女子能做到的事情,背後必有其他玄機。

現在逃離自然是能逃,但臥榻之側其容他人酣睡,倘若薛清嵐不主動出擊搞個明白,恐怕睡覺都不能安穩。

背後這些人的目標顯然是自己,隻要自己還在,就不會大動幹戈,忍冬和半夏能跑的更順利,也算多一重保障。而且她曾經學過散打和擒拿手,有自保之力,帶著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才是累贅。

今日是她低估了薛柔的本事,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倒要好好看看,薛柔身後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忍冬半夏都是自幼跟隨薛清嵐,自然有一番默契。見狀也不再多問,隻擔憂地看了薛清嵐一眼,便分頭跳下了馬車。

那車夫雖然看到有人跳車,但是真正的目標薛清嵐還在,便自顧自地往前駕車。

很快,馬車在山路上七拐八拐,徑直穿過一片竹林,在一扇木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尼姑站在門前上下打量著薛清嵐,口中慈悲道:“郡主莫驚慌,隻是留郡主做客幾天,我們沒有惡意。”

薛清嵐同樣端詳著這個尼姑,雖然裝得像極了出家人,但明顯是個紅塵翻滾的俗物。

而且……

無聲地環顧一圈,薛清嵐便注意到了幾個沒有隱蔽好的年輕尼姑。

沒有惡意,還準備人躲在暗處做什麼?薛清嵐在心裏冷笑一聲,我信你個鬼!

雖然薛清嵐很想一招把眼前的尼姑撂倒引起騷動,看看暗處到底藏了多少個尼姑,但是自己有兩把式的事情還不宜現在暴露。

“行了,不必惺惺作態,要做什麼直說就是。”薛清嵐閑庭漫步般朝前走,似乎真的是來做客的。

中年尼姑被薛清嵐嗆得一噎,她到底有沒有點自己是被綁的自覺?

擺好自己和善的表情,中年尼姑微笑著給薛清嵐解釋道:“給郡主準備的廂房就在院內,貧尼這就帶郡主過去。”

這是青隱寺,脫離十丈紅塵之外,按理來說,一切都該是素淨簡樸的。

但是入了這木門往裏一看,本該古相莊嚴的佛寺內裏竟然布置著流觴曲水,亭台樓閣,回廊交錯,倒像是進入了貴人的府邸。

而給薛清嵐準備的那間廂房也不似齋房,內裏鋪著柔軟地毯,床簾竟然是幾層薄紗籠罩。

中年尼姑站在門口,口中念念有詞:“郡主,您在此處好好歇息,過幾日自會放您離開。”

“你們將我留在此處,是想做什麼?”薛清嵐找了個舒適位置坐下,慵懶地問道。

中年尼姑避開了這個問題,隻道:“郡主,您最好不要想著逃走。”便關上了門,落上了鎖。

薛清嵐起身試探著去推房間內的那扇窗戶,如同所料一般,窗戶外麵被什麼東西扣住了,推不開。

但似乎是因為覺得薛清嵐是個嬌弱的貴女,因此窗戶隻扣住了,並沒有用木板釘住。

薛清嵐拔下頭上發釵劃開了窗紙朝外瞥了一眼,窗外看似無人,但暗處隱藏了好幾個尼姑盯著這間房子。

默默退回位置上,薛清嵐垂眸整理思緒。

到目前為止,自己隻與那個中年尼姑交流過。聽她的意思,幕後之人並不打算傷害自己,也不打算與自己見過,隻是想單純地扣押自己在這裏待幾天。

想扣押自己的人是誰?留自己在這裏幾天是為了什麼?薛柔又是如何同此人搭上線的?

快臨近午時的時候,有兩個容貌昳麗的小尼姑前來送飯,房門半開之際,原本隔在門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薛清嵐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