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開篇言子虛烏有事 滿紙文荒唐無稽談(1 / 3)

“本是子虛烏有事,滿文荒唐無稽談。心存大愛真善美,自是人間逍遙仙。”

芸芸眾生,有誰能跳出名、利、情三毒之害。名者欺心,利者害人,情者亂性,理應‘淡看名利是非事,正心世間萬種情。

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映的大地紅勝似火。有一人迎著紅火的朝陽踽踽獨行在陂陀的山路之中。此人看上去四十五六,足跡已踏遍華夏大半山河名川,如今聞得齊魯大地有一妙勝奇境,鮮人少足,心中好奇,欲要一探究竟,以證實情,並慰藉心中多年塊壘。

此人來到一曠山絕穀之地,山勢雄峻,峰嶺疊彩。山之巔上掛有一銀川瀑布,直瀉穀底,聲如殷雷。他矗立岩石之上,隻覺一股清涼之感直貫肺腑,喟然歎道:“若非仕途不濟,放浪於山水之間,怎會看到如此勝景?世事弄人,真是捉摸不透。”

嗟歎之際,一陣優雅琴聲從穀中悠悠傳來。他凝神靜聽,隻覺此調清越不俗,聲美詞逸,其詞曰:“金錢隔萬難,富貴與相連,鬼魅為它也行奸。世人莫稱羨,勤勉是自然,再多死後亦枉然。否極必泰來,物極是要反,身處困境亦傲然。人在一世間,隻為添一暖,朋友與金錢,也不差一線。”

詞好音妙,他緣聲尋去。踏過山石,渡過小溪,穿過繁林,望眼欲穿,見那半山腰上有一座涼亭,亭內依稀坐有一人,於是加快步伐,七轉八彎來到亭前。

亭名“超然亭”,兩側柱上有幅楹聯:‘順事不滯於物,冥情不攖其天’,亭內有位鬢須皤然的老者,雖然已是耄耋之年,但仍精神矍鑠,無絲毫衰頹之相。這老者端坐廳內,雙手正遊走在那古琴之上。

男子邁步徑入亭內,高聲道:“老先生高雅啊!”

老者見一位儒冠士衣的中年男子來到麵前,不作揖,不施禮,遂停手輟操道:“先生何來?”

中年男子沒有答問話,直言道:“適才聽老先生彈唱不俗,定然是胸存萬卷書,心明世間事的一位賢能之人?”

老者捋須笑道:“粗詞濫調,豈敢高攀‘賢人’二字。”既而又道:“先生為何到這荒山中來?”

中年男子道:“我喜慕丘山,聽言此處有一奇妙佳境,故特來訪尋,一飽眼福。”

老者哈哈笑道:“老朽在此生活了七十餘年,從未聽說有什麼高山綠水,怕是訛傳,先生不必做真視之。”

中年男子拂袖道:“空穴豈會來風!”

老者默然不語。良久,緩緩道:“先生自言寄情山水,卻雙眉緊蹙,臉堆憂憤,似乎其心並不在山水之間?”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憤然道:“當今科舉繁多,結黨比周,我自問有為宰做相之才,治國安民之道,遂想與君上秉燭夜談,一展我平生所學,達我鴻鵠之誌!不想,他卻輕我如同鴻毛,把治國之論置至一旁。哼!君昏不明,不識賢才!我今已四十有六,仍是布衣一介,皆是因他之過!”

老者平和一笑,伸手向香爐添了一撮香料,篆煙徐升,香氣沁肺,良久,乃說道:“恐怕先生太過癡爾。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先生妄想越過科舉,捷徑登天,被君上列為親近之人,豈不是有白日困覺之嫌。若要如此,非有驚世之章,駭世之文,以達聖庭。但是那君上終日居住在高牆深宮之內,如同籠中燕雀,更何況當今又是舞弊風靡,濫權成風,恐其文辭未出家門,早已是換做他人姓氏。先生若執意以仕途為念,想一夜顯赫遐邇,何不屈身名府,委身貴戚,得其支持,到那時用不了多久,定會得到君上重視,以達先生鴻鵠大誌•••”

不待老者說完,中年男子拍案道:“堂堂須眉,安能屈就於峨眉小人之下!”

老者見此形狀,撚須微笑不語,隨後把琴裝入琴囊內,背在身上,拿起楠木拐杖緩緩走出超然亭,頓時消失在惡山幽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