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素問在沐浴更衣。

隔著屏風,可以隱隱綽綽地看到他纖細的身影。

一件碧綠的衫子搭在上麵,然後是一件白色的裏衣……

沒錯,袁素問是個男的,他現在隻是在屏風後洗澡而已,這沒什麼,他還跟舍友坦誠相見,互相搓過背呢。

可是,他怎麼覺得自己的臉很熱呢?

靠!他有點坐不住了。

肯定是房間裏溫度太高了,他得出去吹點冷風靜靜。

花溪捧著幹淨的衣衫從外麵進來,眼角瞥了他一眼,含著笑轉過了屏風。

她在笑什麼,笑我臉太紅了?劉軒心裏一陣泛起了嘀咕。

她不會看出什麼了吧?可是他真是直男啊,他敢肯定自己對袁素問一點想法都沒有!

劉軒走出了屋子,身後是嘩啦響起的水聲,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他走得更快了。

一直走到外麵的院子裏,聽不見那些引入遐想的聲音了,他才停住了腳步。

真是奇怪,袁素問這樣做,就不怕他是個登徒子,直接偷窺他洗澡,看破他的身份嗎?

還是說,他是故意的。

因為差點被袁嘯之戳破身份,所以他才要留劉軒同宿,溫情軟語一番,好打消他的懷疑?

真沒必要啊!

劉軒真心覺得他是多此一舉。

他何德何能承受得起菟絲花的伺候呢?

要是昨天的事再重演一遍,他真的還能堅定地把人推開嗎?

劉軒對自己的定力很是懷疑。

“劉大人,時候不早了,進屋歇著吧。”花溪過來喊他。

劉軒心情忐忑地走回了屋。

燈火昏昏,袁素問就站在燭火之下,白皙的臉染上一抹暖光。

他穿著白色的寢服,脖頸纖長,臉上含著一抹說不出的笑,既羞怯,又不安。

鬆了發髻,墨似的長發流下來,一路流到腳踝,閃著輕盈的光。

他低了頭,眼睫輕顫,“軒哥哥,你怎麼不過來?”

“我覺得,咱們這樣有點……不太好吧。”劉軒磨蹭著挪過去,在離他一兩臂距離的地方站住。

沒辦法,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他真的受不了這種誘惑。

而且,袁素問衣衫領口有點大,他剛瞥了一眼,肌膚雪白,比女的還要白上幾分。

這要他怎麼相信這不是個軟妹子而是個男的啊!

要不把人衣服扒開看看?邪惡的念頭在腦子裏盤旋,劉軒真的有點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也許他真是袁靈樞,也許他真是個女的呢?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都不怕,你一個男的擔心什麼?”袁素問笑了一聲,就走到了劉軒眼前。

他伸手來解開劉軒的外衫,係帶扯開,寬鬆的衣袍滑落在地。

劉軒立刻抓緊了褲腰帶,“不、不用,我自己來。”

“軒哥哥,我知道你是個最正經不過的人。可我不是,我不在乎名聲,也不在乎貞潔,那些都是虛的。”

劉軒心裏默默翻著白眼,你一個男的,肯定不在乎啊。

袁素問卻貼近了些,嘴唇蹭著他的臉頰,呼出的溫熱氣息染紅了他的耳尖。

“那些都不過是男人用來掌控女人的借口,冠冕堂皇,惡心至極。軒哥哥,你肯定不是這樣的人,是麼?”

“當然不是!”劉軒根本沒聽清他說啥,胡亂應了一句,就慌忙往後退,拉開他與袁素問的距離。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現在肯定紅得滴血。

沒辦法,他的耳朵就是很敏感。

而且袁素問的偽音,輕柔性感,真的好聽到爆,完全戳中他的點。

袁素問繼續貼近他,“所以,你也很想做的,是麼?”

劉軒繼續往後退,身體靠上床沿,“想做什麼?”

袁素問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輕笑:“做之前沒做完的、令人開心的事情。”

劉軒給他一推,就倒在了床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軒哥哥,讓我伺候你一回,好麼?”袁素問柔情脈脈地看著他。

不好,真的很不好!

他是直男啊,你不要強人鎖男……啊呸,是強人所難啊!

“不行——”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啊?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呢?

劉軒看著落在自己身前的發,莫名想起了菟絲花將寄主層層纏縛住的場景。

所以,柔弱的並不是菟絲花,而是他才對吧?

他無力地揚起了頭,欲哭無淚,“靈樞,不行,我是真的不行!”

“……?”袁素問手上的動作一頓。

沒辦法,為了保住他的節操,隻能這樣說了。要不是真的被逼到了絕境,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