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要她昨天袖手旁觀嗎?
陸析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她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湊近問起下一個問題:“若是蓉兒不是清倌,而是個賣藝又賣身的紅倌呢?”
宮門口挺多人,聽到賣身兩字,都朝他們兩個多看了幾眼。
薑玖琢左右望了望,臉有點熱。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問點什麼,有些不耐地看向他。
有什麼區別?
“那——”陸析鈺對上她的視線,不依不饒地又湊近一分,“如果你提前知道那男子是你未來夫家呢?知道會鬧成那樣,也救?”
未來夫家這幾個字很是刺耳。
薑玖琢在這方麵一向臉皮都薄,本能反應使然,她重重把陸析鈺往後一推。
陸析鈺被推得倒退兩步,猛地咳嗽起來。他咳得眼角泛紅,喘著氣道:“二小姐……下手好重啊。”
薑玖琢一呆,反倒成了猝不及防的那個人。
憋了憋,她摸出早上許傾給她的手帕一把塞到了陸析鈺手裏,就著他的手把帕子推到了他嘴邊。
心是好心,就是力氣有點大。
別說咳了,話都說不出。
“唔……”陸析鈺的嘴被捂了個嚴嚴實實,這會兒是真有點喘不過氣來。
薑玖琢反應過來,急忙收回手,比劃了一個“救”字之後,一頭紮回了薑聞遠那裏。
“咳……”陸析鈺放下手,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看著手中嶄新的帕子,他眼中促狹和探究盡數混在了一起,又盯著薑玖琢的背影琢磨了一會兒。
她剛剛莫不是故意整自己的吧?
顧易姍姍來遲,剛一走到陸析鈺邊上,就看到薑家嬌嬌把他晾在一邊走了。
他手背拍了下陸析鈺,眼神詢問怎麼回事。
陸析鈺不答反問:“你覺得薑二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性格?”
“大家都說她凶,”顧易嗬嗬一笑,“當然也有人說她很溫柔。”
陸析鈺莞爾,沒搭理顧易陰陽怪氣的調笑。
思忖片刻,他轉而問道:“顧易,你要是蓉兒,初到掖都就被賣去了花水樓,人生地不熟的被一個陌生人救了下來,最後還給這個人惹了個大麻煩,你會怎麼想?”
顧易摸摸下巴:“我要是蓉兒,肯定對薑二小姐心存感激,想要找機會報答她啊……”
薑聞遠從顧易麵前走過,顧易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欠身行了個禮,陸析鈺也頗為友好地笑了一下。
薑聞遠帶離薑玖琢時還多看了陸析鈺一眼。
目送兩人走遠後,顧易突然恍然大悟般拍了下手心:“所以你是想通過薑二小姐接近蓉兒,再通過蓉兒去撬開藏在花水樓裏那人的嘴?”
說著說著顧易又覺得不對,湊上去小聲說:“昨日你說要審那人的時候我就想問了,聖上隻讓你找人,又沒讓你繼續查那個人背後是誰,你不是最不樂意替別人做事嗎?怎麼這次積極起來,還特意接近那嬌嬌?”
邊說,他下巴微翹,指向已經走進宮門的薑玖琢。
陸析鈺沒作聲,收了扇也悠悠向裏走去,卻在一步一步走過宮門時,他的笑慢慢斂起,隱沒在那黑暗中。
顧易跟了上去,見他嚴肅了起來,才發覺不對。
剛要再說什麼,陸析鈺卻又變回了那輕浮的樣子,道:“因為你想錯了。”
顧易:“啊?”
陸析鈺抬眼,走在前頭的薑玖琢恰好轉回頭。
他對她勾人地一笑,又看向顧易,輕聲細語得令人發膩:“我接近她,主要還是看上了人家可愛、開朗、還溫柔。”
“……”
顧易愣了愣,聽著那像極了隨口胡扯的形容詞,有點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