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孩子這天聚集在大廳學習彈琴。

姐姐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必是出生在大戶人家吧,我和少鳳妹妹就怎麼也比不上了。笑珊一邊撫琴,一邊望著燕蘭說。

妹妹過獎了。我隻不過是小時候得到一個親戚的資助所以對這些稍有涉足罷了。倒是你們兩個妹妹,少鳳唱歌悅耳動聽,笑珊你呢就精通彈琴。一年後肯定大放異彩。

一年……你們說一年後我們會變成怎麼樣呢?笑珊望著大廳的門口,有些傷感地說。

一年,誰知道呢?一年裏頭可以發生太多太多紛紛擾擾的事情了。曾經幾何時,我一直以為時間過得是這樣的白駒過隙,可是現在,我覺得時光流逝得是那麼的漫長,漫長到足以讓今天的我忘記了昨天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少鳳眼裏突然閃爍出了淚花。

你們都不要這麼多愁善感了。人,既然活著,就應該會有活著的理由。兩位好妹妹,我聽說如嫣過幾天會讓我們出去郊外欣賞桃花。你們好好準備下吧。

於是,大廳裏麵開始變得沉默。空氣中似乎飄蕩著濃稠的傷感。一年。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一年的時間真的是漫長得如同一個又一個永遠不會停歇的輪回。一年的時光中,可以讓一個女人忘掉了自己曾經深深喜歡的男子,可以讓一個女子因為思念過度而青絲脫落發如雪。那麼多糾纏不清的情意在一年中越纏越緊,如弄亂了的線團,隻會讓人日益消瘦衣漸寬。無數的人們消失在時光的湮沒中,繁華古都被風吹成廢墟,青春紅顏被風吹成遲暮的老人,離離草原被風吹成黃沙蔽日的荒漠。

6棟揚

下午的時候,燕蘭來到雅蘭軒的**放紙鳶。風吹拂過來,帶來了一聲一聲悠遠的嫋嫋笛聲。她看見一個下人打扮的少年坐在石凳子上麵吹笛子。少年棱角分明的側臉切割著斜斜射過來的金色陽光。少年穿淡灰色的麻布衣服,給人一種溫暖的質感。他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讓燕蘭想起家鄉中那道長長的在春天來臨時候會明晃晃地流淌的小江。

小姐。他的聲音佷溫暖。他停止了吹笛,對著燕蘭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叫什麼名字?之前好像我一直沒有見過你。

我叫棟揚,是沉香居的下人。

你用什麼吹奏?我似乎沒有見到你手中有樂器之類的東西。

用草葉。棟揚攤開手掌,手心中有兩片碧綠色的葉子。他說,在我們鄉下,人們都喜歡用這種草葉吹奏,老一輩的人說,這樣可以挽留住春天。因為,我的家鄉是在佷偏北佷偏北的地方,那裏的冬天似乎特別的漫長,一年中差不多都是在紛紛揚揚的落雪。所以,春天就顯得特別的珍貴。

挽留住春天?燕蘭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她說,你可以繼續吹奏一曲給我聽聽嗎?

這當然可以了。我吹一首我家鄉的民謠你聽。

少年拿起草葉放到嘴唇邊緣,輕輕吹奏起來。那是一種最空靈的聲音,仿佛可以穿越過人的心。旁邊的大簇大簇的花朵粉黃色的花粉紛紛揚揚地抖落,幾隻素色的蝴蝶順著風吹過來的方向輕輕飛舞,薄薄的翅膀拍打著輕盈柔軟的聲音。一刹那間,燕蘭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她順著這空靈的聲音奔跑,一路地奔跑著。身旁兩邊的景物人物迅速地往後倒退。她看到了家鄉那條長長的長滿青色苔蘚的石板路,看到了家鄉那道在陽光下春風中明晃晃地搖動的江水,看到了許許多多麵帶微笑的眼神親切的親人,看到了娘親站在一棵柳樹下對自己溫暖地微笑,然後,看到了連綿的熊熊烈火,一直洶湧地燃燒,把所有的人們都燒成灰燼。

小姐,你流淚了?少年的聲音鑽了入來。燕蘭緩緩回過神,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這少年的笛聲所打動。

你吹得太好聽了,我看到了春天。

這個時候,杜鵑緩緩奏過來。她說,小姐,如嫣要棟揚出去采購一些物品。

少年告別燕蘭,轉身離去,臨走時候對燕蘭說,小姐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教你吹奏。

燕蘭望著他緩緩離去。她微笑著對杜鵑說,怎麼樣,風寒好了沒有?

多謝小姐為奴婢請來大夫,奴婢身體已經好了。奴婢也是正想來向小姐道謝呢。

好了,你忙你的吧。

燕蘭記住了這個少年的名字。棟揚,棟揚。她輕輕的說。

隻是,她現在要暫時忘了這些,因為,幾天後她要出外欣賞桃花了,她要準備一些事情。想到這裏,她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7詭霧重重

陽春三月,陽光明媚,繁花似錦,佳人看不盡。

燕蘭,笑珊,少鳳在一個名字叫林風的武師的陪伴下來到了城廓郊外的桃花山。大片大片的桃花綻放成了一片粉紅色的汪洋大海。人在裏麵走幾步,已經香氣滿衣衫。微風吹來,無數的桃花花瓣簌簌的飄落,淩亂而美麗。人海淹沒在花海中。少鳳是三個人當中年紀最小的,從憶江南出來後就如同一個小孩子般興高采烈,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她牽著笑珊的手,盡情地奔跑。待到她和笑珊發現身邊人煙稀少的時候,她們才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人群,並且迷路了。

眼前依然是茂密的桃花樹,空中依然緩緩飛揚著桃花粉紅色的花瓣,可是卻看不到一個人影。少鳳有些焦急了,她拉著笑珊的手,怎麼辦?遇到了壞人怎麼辦?

笑珊正在仔細看著地麵,她佷鎮定地說,我看看可不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給我們遇到兩位這麼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突然間,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桃林中跑了出來。四個男人,濃眉大眼,手中抓著明晃晃的大刀。其中一個滿臉胡須的男人淫笑著說,哈哈哈,今天出來收獲果然不少哇。他說完,就一步走上前,把少鳳推倒在地上,把她壓在自己巨大的身體下,一邊撫摸著少鳳的身體,一邊拚命撕扯著少鳳的衣服。少鳳嚇得已經哭了起來,她拚命的掙紮,悲愴地尖叫著,不要,求求你,不要…….那個男人已經撕開了少鳳所有的外衣,露出了紅色的肚兜。這個時候,少鳳突然不再掙紮了,她睜大著雙眼,她看到藍色的天空上麵飄下許許多多的桃花花瓣,一片一片的從她的眼前緩緩飄過。時間仿佛已經凝固,她可以聽到三月的春風穿越過桃花林呼嘯的聲音,聽到某隻毛茸茸的動物在地上跳越時候敏捷的聲音。

她潔白的肌膚裸露在三月的春風中,那個男人開始動手撕扯她的肚兜。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絕望。她記得那個男人正要侵犯自己的時候,燕蘭和林風終於來了,她和笑珊得救了,那四個歹徒逃走了,她記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被送回了憶江南。

如嫣並沒有安慰她們。她隻是來看過她們一次,她依然是傾城傾國的笑容,她美豔的臉容對著驚魂甫定的少鳳和笑珊,說:你們要給我記住。在明年我憶江南重新開張之前,你們都要給我守住處子之身。

笑珊安慰著少鳳,妹妹,不用怕了,我們已經回到了憶江南。笑珊突然看到,轉身去倒茶的燕蘭,臉上正在揚起一絲的微笑。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傍晚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庭院處騰起了白色的霧氣,回廊上麵掛著的燈籠被夜風吹得風雨飄搖,燈火搖曳。隻是,依然有白色得小飛蛾在慘烈而執著地撲火。笑珊悄悄來到了沉香居。她輕輕叩響少鳳的房間。妹妹,是我,笑姐姐,我有些事情想對你說。

房門打開,少鳳有些吃驚地問,姐姐,這麼深夜了,有什麼佷緊要的事情嗎?

我想對你說一件事情,關於今天我們遇到歹徒的事情。我認為,那些歹徒是燕蘭叫來的。

8疑雲重重

啊?姐姐,你是不是對燕蘭姐姐有了誤會?她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呢?少鳳吃驚的說,我不相信燕蘭姐姐會這樣做,況且,幸虧燕蘭姐姐趕來救了我們啊。如果是她叫那些歹徒來的話,她又何必趕過來救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