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疫情在大規模的消毒治療下很快就渡了過去,除了那些來不及醫治身亡的人,其他症狀不重的病患都得到了很好的藥物治療,不到半個月所有身染瘟疫的人都康複如初。
臨走前,阿虎終於忍不住將心裏憋了好幾天的話說了出來:“江神醫,你……你是不是知道白少主在哪兒?”
江葉雪踩上神舟階梯的腳忽然一頓,他轉過身來看著一臉期待的阿虎,片刻之後道:“他很好……又不太好”
“你真的知道他在哪裏?!”阿虎眼裏的光越發的亮了,有些激動的拉住了江葉雪的衣袍:“江神醫,你告訴我他在哪裏好不好,我想見見他”
江葉雪歎了口氣,話中有話:“如果有緣的話,以後你們或許能見到的”
阿虎眼裏的希望有一瞬間暗淡了下去,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冒犯的動作,納納鬆開了手。
江葉雪不好再多說什麼,遠處有一位老人正腳步匆忙的往這邊走來,那是阿虎的父親,一位很好的大夫。
渡過疫情的這半個月裏,阿虎的父親每日都在病患裏忙來忙去,快六旬的老人了,卻不懼會染上疫病,終日接觸著病人,對每一個人都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連江葉雪也是被照顧的其中之一。
他將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遞給阿虎,阿虎疑惑看他,江葉雪示意他拿著,他便伸出手接過了。
“你有什麼話想讓我帶給他的嗎?”
這世上還能記得十年前白沐瑾恩情的人也就這麼一個了,不如自己做個順水人情,幫他把這個心願實現了的好。
阿虎一聽這話,激動全寫在了臉上,忙不迭的從懷裏掏出來一個信封,雙手遞給江葉雪:“在下想對少主說的話全都寫在了這信封當中,若是將來在下有幸見到少主,定當好好感謝他”
江葉雪將信封接過收好。
阿虎又道:“另外我知江神醫與白道長是朋友,那日走得匆忙,又不見白道長身影,一直沒跟他道謝,還請江神醫替我轉告一句謝謝”
“好”
放下的階梯緩緩收回,停泊在河麵上的神舟緩緩飛上天空,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際。
老大夫腿腳慢,跑過來時已不見神舟與江葉雪的身影,阿虎低頭打開手裏的盒子,裏麵是一枚丹藥和一張紙條。
阿虎將那紙條打開,不由得一愣。
——此丹名喚駐顏,老人服用可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溢河護城河道旁。
今早白沐瑾收到江葉雪正在回程途中的信,說下午便能到家,想來是疫情已經沒有了。
心中的大石得以安穩落地,白沐瑾想著今日外麵正好有廟會看,還有皮影戲聽,便帶著小魚兒早早出了門,去戲樓占個好位子。
沒想到看皮影的人太多,戲樓已經人滿為患了,好的觀影位置都被占滿了,隻剩下一個不受歡迎的角落空無一人。
人坐在那裏連個戲台都看不見,隻能靠聽,而且掌聲一起,什麼演戲的聲音都被覆蓋了,壓根聽不到演戲的人在說什麼。
白沐瑾隻好放棄看皮影的想法,帶著小魚兒出來戲樓,在熱鬧的街上溜達溜達。
雖然不能看皮影,可街上表演的人依然有不少,噴火的,跳火圈的,轉盤子的,猜燈謎送獎勵的,名目繁多,五花八門,並不遜色皮影戲的精彩絕倫。
天空忽然飄起了雪花,溢河四麵臨水,氣溫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別處還是春暖花開,溢河就已經開始變冷了,這裏的冬天來得特別早,去得也特別晚。
不一會兒,雪就變大了些,街道上的人卻不減反增,著實新奇。
其實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下雪雖然很冷,溢河的雪景卻能被冠名為天下第一,很多外地人不遠千裏跑到溢河,就是為了看上一場雪景。
白沐瑾出門時穿得有些少,卻把小魚兒裹成了一個粽子,為此小魚兒還不滿的抗議道:“穿這麼多,都快把我捂得透不過氣了”
說著就要將衣服脫下來,卻被白沐瑾一句“這才暖和,感冒了怎麼辦,穿著”給毫不留情的回絕了。
小魚兒立刻反駁回去:“那你怎麼不多穿點?”
當時白沐瑾是這樣說的:“我是大人身強體壯,不怕冷”
現在他忽然有些後悔了,早知道竟然這麼冷就多穿件披風了。
小魚兒察覺到牽著自己的白沐瑾手指冰涼,見他穿著單薄,生怕他冷生病了,懂事的說:“瑾哥哥,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太冷了”
一陣寒風吹來,白沐瑾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朝小魚兒露出微笑:“才剛出來就回去多沒意思啊,看,那邊有猜燈謎,正好考考你這幾日有沒有認真完成我給你布置的功課”
說著直接無視了小魚兒的不情願,拉著反抗的孩子徑直往猜燈謎那兒走。
“公子,猜燈謎?”燈謎攤的老板是個文縐縐的教書先生,想來辦這一場燈謎也是一時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