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此起彼伏，路燈由遠及近照亮漆黑的小路。
月光撒在小路陰森的一角。
“吃龍眼嗎？”
“……”
“吃不吃!嗯？”為首女生一挑眉，緩慢蹲下身，望著縮在牆角的少年。
雖為疑問句，卻硬生生逼成了祈使句。
恰是個龍眼和荔枝盛產的季節。
夏季。
少女指尖夾著的煙頭在地上擰滅。
少年嘴角沾著血漬，頭發有些蓬亂，白襯衣染上粉塵。
“我想吃…荔枝。”男孩聲音哆哆嗦嗦。
“……”
“你故意整我呢是吧。”黎枝起身，歎口氣。
“你，去拿荔枝過來給他。”黎枝指了指旁邊的小弟。
龍延詫異抬眼。
黎枝是學校出名的社會姐，誰不認識？
其實他也並不是一定想吃荔枝。
隻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他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
父母吵架，家暴，趕出家門。
這些是足以詮釋他卑微近骨子裏的詞。
“你，怎麼不回家？”黎枝看向他。
龍延沒說話。
“喲，龍大學霸被趕出家門麼？”黎枝半開玩笑地說。
“……”
“是。”
“加個□□？好聯係，下次被趕出來找我。”
“……”
黎枝不等龍延回答，直接抽身拿他手機。
龍延沒拒絕。
“嘖，這麼容易加到你□□啊，你也太好騙了。”黎枝調侃。
他想說他不加人□□的。
良久無言。
“謝謝。”龍延接過那一袋荔枝。
“行了，當救濟窮人。”
語氣裏盡是不在乎。
但龍延知道。
黎枝並不是什麼善良的人。
她也沒有打抱不平的習慣。
兩個月前的校內。
喇叭廣播嘖嘖響，偶爾卡到一半沒聲。
龍延寫著一手筆尖鋒利的行楷，無心觀走廊外的打架。
破學校爛事多。
放眼班級，隻有龍延穿著黑白色校服。黑色那一部分洗得有些掉色，呈灰色。
走廊外可能有一方打輸了，罵罵咧咧。
龍延有些耳鳴。
他起身去廁所。
走廊圍的人有點多。
洗完手路過打輸的那方，哦，是個女生。
好像挺有名，叫什麼來著？忘了。
黎枝罵罵咧咧，梨花帶雨。
龍延有些煩躁，從口袋抽了張紙巾。
“噥，給你，別哭了。”
女孩像是愣了，盯著他。等到龍延走遠了，她像是反應過來一樣。
“喂，我叫黎枝!”小姑娘抽抽搭搭。
旁人起哄聲傳來。
“嗯，記住了。”龍延敷衍道。
黎枝，荔枝。
不知有意或是無意，總而言之，黎枝總是可以和龍延碰巧上同一條公交車，走在同一條路上。
“龍延!我要追你!”黎枝毫不遮掩。
“……”
“龍延同學你怎麼不理我？”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龍延看了她一眼。
“就這樣了麼？沒什麼要說的？”黎枝皺眉。
“還有，，不、許、早、戀。”
“……”
黎枝追了龍延兩個月。
這事兒弄得浩浩蕩蕩。
——黎家大小姐追人。
晚自習都是學生聊八卦的時候。
“誒，聽說了嗎，龍延和黎枝談戀
愛……”
“黎枝誒！不是江城首付女兒嗎？”
“……高攀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