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和夫人要把二小姐嫁出去,說是憑二小姐的姿色,能討個不錯的聘禮。至於嫁給誰,下人們就不清楚了。
對於沫兒而言,溫雅比親姐姐還親。
沫兒嘴裏包著窩窩頭,咀嚼聲混著哭聲:“我不管,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溫雅遞給沫兒一杯熱水:“放心,不會丟下你。”
如果真的要嫁人,她會帶上沫兒。
溫雅側頭望向前廳的方向,攏了攏衣領,迎著晨光走進風雪中。
前廳裏,
侯府老爺和夫人正在極力寬慰他們的女兒——溫清。
老爺:“寶貝女兒啊,裴將軍最多還有三個月的命。你嫁過去就是守活寡啊!”
裴將軍叫裴舟,年僅二十,豐神俊逸、頗有仙人之姿。偏偏這位少年郎不喜官場,尤愛舞刀弄槍、馳騁沙場,立下戰功無數。
所謂英雄出少年,大抵說的就是他吧!
侯府和將軍府的婚事,侯爺花了不少銀兩、費了大量心思才求來。
天有不測風雲。
前段時間,裴舟不幸在戰場上受傷,每日隻能坐在輪椅上;加上將軍府突遭變故,勢力大不如從前。
雖然將軍府對外宣稱裴舟隻是傷了腿,但是朝中上下都已經傳遍了,裴舟是身中劇毒!
侯爺哪能把女兒嫁過去呢!
“萬一裴將軍能站起來呢?”溫清捏著帕子哭哭啼啼。
裴將軍是全京城少女的夢,讓溫清就此放棄,她不甘心啊!
“絕無可能!”侯爺甩了甩衣袖,“皇上素來器重裴舟,如今有意收回虎符,還讓朝中各勢力向裴舟施壓。若不是知曉裴舟沒幾日活頭,皇上何故苦苦相逼?”
“讓你嫁過去守寡,你可願意?”夫人恨鐵不成鋼,唾道,“他就算長得再好看,也是個死人!”
溫清收了哭聲,好一會兒才癟著嘴回答:“這種情況自然是不願意的。”
雖說溫清傾慕裴舟,可她的感情和後半生的幸福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侯爺見女兒聽勸,心情也好了許多,便喚門外候著的溫雅進來。
溫清不能嫁,侯府又不能得罪將軍府,隻能找個人替嫁了。
這個人,就是溫雅。
侯府白養了溫雅十六年,該是她報恩的時候了。
侯爺給夫人使了個眼色,夫人立即上前親熱地挽住溫雅的手。
溫雅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背上的傷口被夫人扯得生疼,她難受得“撕”了一聲。
“呀,受傷了?”
夫人瞧了瞧溫雅的手背,故意一巴掌拍在溫雅的傷口上。
那原本微微滲血的傷口立即紅腫一片。
偏偏夫人笑得跟個沒事人似的:“我們溫雅是個好孩子,自小就能吃苦,從來都不喊疼的,是不?”
溫雅強忍下鼻尖的酸意:“不疼的,母親。”
夫人很滿意溫雅的乖順,拉著她細細地翻看客廳裏堆著的聘禮。
“這是朱員外送來的金銀珠寶,足夠在京城買一棟大房子呢!”夫人歎一口氣,將錢箱子蓋上,“他讓你做第八房小妾,為娘的舍不得呢!”
溫雅低聲應著。
夫人素來貪財,連退了好幾門求娶溫雅的親事,就是因為對方給的聘禮不合她心意。夫人既然接了朱員外的聘禮,想必是滿意的。
夫人:“所以啊,我退了這門親事,另外再給你尋戶好人家。”
“母親要將我許給誰?”溫雅不明所以。
夫人:“裴舟,裴將軍。”
溫雅一愣,扶著夫人的手不自覺鬆開。
她的小心髒“砰砰砰”狂跳起來,裏衣藏著的金葉子像是快要被燙化了,灼燒了她的心神。
斜倪到不遠處的溫清哭過的紅眼睛、一副拿她當仇敵看待的架勢,溫雅大抵明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