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我把惠帶走幾天,等你回來我再送回去。】
短信後麵附了一張惠的照片。
純血種大人對人類的電子設備用不熟練,對焦有些模糊,甚爾隻能隱約看到刺蝟一樣的黑頭發,和翠綠色的眼睛。
一茶會好心到把小鬼帶走,這倒是出乎甚爾的意料。
男人麵無表情地盯著屏幕上那張照片,心底突然騰起一個念頭——
要不就這樣吧。
把小鬼扔給他,自己離開,再也不回來。
那個小吸血鬼雖然缺乏常識,姑且算個嘴硬心軟的好人,還有他身旁的那個,好像是叫安娜的女人,他們能給惠帶來的,一定比自己多。
「我沒有辦法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類似的念頭一百次,一千次的在甚爾心中滑過。
幹脆不要回去了,這樣對惠來說也更好吧。
然後,每周把血抽出來,寄回去。衝著這個身體的血液,那個小吸血鬼也肯定會把惠帶大。
甚爾想起一茶捧著他的胳膊,迷戀地舔舐著鮮血的模樣,總覺得自己胳膊上還有參與的滑膩感,忍不住伸手撓了撓。
——就這樣吧。
他幾乎要做下這個決定,就在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條新的短信出現在屏幕上——
【一茶:甚爾,你兒子的血和你一樣的好吃啊。】
附圖是一張惠的照片,小孩子似乎摔倒了,膝蓋上有些破皮。
傷口幹幹淨淨的,沒有血跡。
很明顯,血都被某個嘴饞的吸血鬼吃到了口中。
嘖。
——看來短期內,還是不能隨便的丟開。甚爾呼出一口氣,不知道是放鬆,還是頹廢。
他動動手指,給一茶回了一條短信:
【甚爾:我後天就回去了,別咬小鬼。】
屏幕的外麵,一茶疑惑地摸摸耳機,問到:“為什麼我,要這麼說?”
一旁的惠還好好的穿著衣服,膝蓋處完好無損,一點都沒有受傷。
那張照片是黑貓p好圖發過來的假照片,讓一茶按照他說的發給甚爾的。
黑貓在耳機裏歎了口氣說道:“因為禪院甚爾是個無藥可救的混蛋啊……說不好就直接把惠丟給你了。”
一茶看看在旁邊不哭也不鬧,但是一直在觀察四周,明顯很不安的惠,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想象了一下,說道:“如果被丟給我的是惠,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黑貓意外的哇了一聲,說道:“這可真不像一茶大人會說的話,你願意撫養人類的幼崽了嗎?”
這種改變,可喜可賀。
一茶輕輕哼了下,強調道:“如果是惠的話,反正沒幾年他就會長大了吧。”
黑貓:“那倒是,別說成長了,和你無盡的壽命相比,惠存在的日子隻是一瞬罷了。”
一瞬……
一茶忍不住看了惠一眼,有點不舍得。
黑貓:“你自己有什麼要和禪院甚爾說的話嗎?”
其實沒有,但是思索了一會兒,一茶還是動了動手指——
【一茶:不會咬的,還是你的血比較有魅力。你的炒飯,也很不錯。】
【甚爾:回去做給你吃。】
男人想到一茶把惠帶回去的事情,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甚爾:這次不收錢。】
一茶看到這條信息,沒忍住,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他本來是毫不在意錢的人,但是給甚爾錢給多了之後,每每有些“免費”的服務,他就有種占了便宜的感覺。
心情一好,就忍不住撒起嬌來,繼續給發信息說道:
【一茶:我肚子好餓啊,甚爾為什麼要離開五天?】
【甚爾:要賺錢。】
上次豪賭的時候,他把錢都花光了,而且他回憶起了一擲千金帶來的快樂——
所以,他又找孔時雨接了任務,去賺接下來的賭資了。
這種腎上腺素的激增,能讓他短暫的擁有快樂,這種感覺讓他沉醉其中。
短暫也好,虛假也好。
他這樣的人,隻配朝夕。
“真奇怪。”一茶伸手戳戳惠的小臉:“你老爸竟然說要出去賺錢……”
“賺誰的錢啊,比我的錢還好賺嗎?”
背了一噸黃金出來,沒幾天已經花完一半的散財童子,很有逼數的自言自語。
錢好不好賺,這個邏輯對於惠來說過於複雜了,他歪著頭想了半天,沒明白哥哥在說什麼,就伸手握住了一茶的食指,然後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會兒沒有別人,一茶用不著顧忌自己的純血種形象,也跟著惠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傻笑到一半,他突然想起雖然沒有人,還有一個很智能的係統,就拿出手機,從後台關掉了人類毀滅係統。
結果下一秒,一隻小黑貓就出現在他的屏幕上,還是那個懶散的聲音,卻帶了幾分得意:“我哪有這麼容易被你關掉,放棄吧一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