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集團舉辦的藝術展今天終於開幕了,一茶從早上開始就滿懷期待,連清晨的陽光都變得可愛起來。
帶著這種期待,他出門的時間比以往還要早一點,七點多就到了甚爾家門口。男人懶洋洋地給他開了門,隨口問道:“這麼早?”
一茶狡黠一笑,得意地說道:“今天狩獵場開門~”
甚爾還沒睡夠就被吵醒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哦。”
一茶走到房間裏,他早就發現甚爾對同類的死亡並不放在心上。、
據黑貓說,大概是因為他以前是做殺手的,不過一茶總覺得和他的工作性質沒關係,甚爾好像就是這樣的人,對人類的情理法並不放在心上。
但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甚爾知道他的最終目的是要毀滅人類,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無動於衷了。
惠聽到了他的聲音,吧噠吧噠的跑了過來,揚起小臉衝他笑:“哥哥,早上好。”聲音清脆可愛,一茶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他蹲下身,捏捏對方白白嫩嫩的臉,眼睛彎彎地笑了起來:
“惠也早上好。”
有了被爐之後,一茶給惠講故事的時候,兩個人總幹事並排躺著,或者趴著,一起看著童話書。惠其實不怕冷,哪怕是之前室溫較低的時候,他都毫不畏懼的帖子體溫如冰如鐵的一茶身上。
比起被爐來說,他更在意的是和哥哥貼貼。
但是一茶卻很迷戀被爐,被爐給他帶來了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他喜歡把襪子脫掉,赤著腳踩在地麵上,感受著被爐裏逐漸升起的溫度,空氣不斷的加溫,把他那隻有心跳,永遠沒有體溫的身體,在狹窄的空間中被慢慢的捂熱。
身體從裏到外都是熱透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有一次他蜷縮在被爐裏睡著了。甚爾把做好的飯放到被爐上的桌子上時,他聽到了盤底敲擊桌麵的“喀噠”一聲,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剛睡醒的時候還沒回神,一茶恍惚間發現自己的身體是炙熱的。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感受到了血液順著血管飛快的流動,每個毛孔都舒展開……
這就是人類的感受嗎?
窩在被爐裏講完今天的故事,躲在廚房幹完今天的飯,一茶就興衝衝地朝展會去了。
越水千夜早就幫他提前訂好了票,一茶揣著票,把電單車放到附近的自行車棚,就準備進會場。
在距離正門入口三十多米的位置,他看到了一輛賣冰激淋的小推車。車裏賣的是很老式的,需要經常攪拌的冰激淋,一茶曾在推特上刷到過,但是很少見過。
不斷攪動的冰激淋吸引了一茶的目光,冰激淋的氣味對於人類來說並不明顯,但是對於吸血鬼敏銳的嗅覺來說,香草和奶油的香甜,碾成顆粒的草莓的酸甜氣味依舊誘惑著他的神經。
他猶豫了一會兒,挑了香草口味的付了錢,攤主給他挖了一大勺,裝在脆皮筒裏遞給了他。
一茶的目光在攤主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攤主是個四十對歲的中年人,穿的不算很厚,但是戴著口罩和帽子,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卻不閃不避的和一茶對視了一瞬,還揚起眉,似乎笑了笑。
一茶覺得有點好笑,沒理他,坐到一旁的長椅上,開始吃冰激淋。
甜甜的,涼涼的,味道還不錯。
黑貓通過攝像頭看著他舔冰激淋,疑惑的問道:“為什麼這種展會外麵會有冰激淋小推車?這裏孩子又少,最近天氣又冷。”
一茶吃著涼涼甜甜的冰激淋,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是特意來賣冰激淋的吧,這個攤主好像也是殺手誒,身上很濃厚的血腥味兒,你檢測不出他的數據嗎?”
黑貓的聲音變霎那間變的嚴肅了起來:“……我需要他的麵部信息。”
附近能拍攝到這裏的攝像頭,全部開始變換位置,對準了站在小推車後麵,正在攪動冰激淩桶的男人。
但是這個攤主一直帶著衛生口罩,把臉遮的嚴嚴實實的,隻能看出來身高不到一米六,胳膊很粗。
黑貓又搜了一下曆史信息,短期內能找到這個男人的,都是戴著口罩,穿著毫無辨識度大衣的模樣。
黑貓:“你能把他的口罩拿下來嘛?”
一茶看了眼攤主,雖然是冬日,那人卻因為不斷的攪動冰激淋,臉上冒出了汗珠,再加上不斷的哈氣,使得壓在口鼻上的口罩都有洇濕了。
想到扯掉對方的口罩,自己的手避免不了的會碰到那人的臉頰,然後觸碰到滑膩的汗水和油脂,一茶就斬釘截鐵地搖搖頭:
“我不能,但我可以幫直接把這個人殺掉。”
黑貓:“……殺錯了怎麼辦?”
一茶的耳朵清晰的聽到不遠處的兩個呼吸,一個有力但是急促混亂,另一個微弱和緩慢,堅定地說道:“不可能錯的,他的車底下還藏著一個小孩呢,唔,好像還有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