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怔點開自己錄下的視頻,一邊加速觀看,一邊嘖嘖感歎:“在我走了後,你們聊得挺歡嘛,啊,不錯不錯,網友的反應都被你們三個諸葛亮猜中了呢。”
三人麵麵相覷,隨即默契地繞過桌子,一步步拉近與謝亦怔的距離。
謝亦怔正埋頭看視頻,似乎壓根沒注意到三人的動作,隻不住地對著視頻指指點點——
“噢~不出我所料,什麼給苟華士處分都是做給大家看的。畢竟是同流合汙的關係嘛,哪兒能真的讓他一無所有變成亂咬的瘋狗。嘖嘖,你們為了封他的口,還真是大方,又是送錢又是送國外別墅的……”
謝亦怔忽而放下手機,直直地看向已經走到近前的包天與江仁慶:“我話就撂在這,你們要是敢私下補償苟華士,我就敢把這個視頻放出來,讓你們和他手拉手一起出圈。”
謝亦怔話音剛落,包天猛地將他的手一把錮住,江仁慶更是劈手就奪過了謝亦怔的手機。
謝亦怔卻是無所謂的模樣:“想刪就刪,反正我已經同步上傳雲端了。”
這搶到手機的竊喜維持了還不到一秒,就被謝亦怔給隨口轟了個粉碎。包天與江仁慶不由雙雙看向苟華士……
苟華士太懂這目光的意思了,他曾無數次用這樣的目光看向那些被自己算計,被自己出賣,被自己放棄的小藝人。暗示他們——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你最好識趣一點,乖乖認命,別再給我添麻煩。
可是……可是這種事怎麼能發生在自己頭上呢?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到處給人□□搖尾的小人物了,他可是苟華士啊,是不管走到哪兒都要被人尊稱一聲華哥的大經紀人苟華士啊!
苟華士猶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地看向謝亦怔,從喉嚨裏不甘地擠出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不留餘地?這麼要趕盡殺絕!
【苟華士厭惡值加一萬。】
謝亦怔的目光,從包圍著自己的三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回歸於苟華士臉上,帶著點孩子般不知世事的疑惑與好奇——
“我也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你、你們都覺得,隻要以勢壓人,以利誘人,這世上就有套不上項圈的人,啊不,狗?一個人,隻想當人,不想當狗,難道就這麼難以理解嗎?”
苟華士看著謝亦怔這暗火灼瞳、豔色染麵的惑人模樣,卻再沒有如當初在病房時那樣心猿意馬,肆意侮慢的心情。
謝亦怔那清透如鏡麵的眼裏,映著自己扭曲如吐舌大狗一般的臉,苟華士心底猛地噴湧出一股岩漿般的灼燙恨意,眼睛燒得發紅,臉皮炙得充血,燥,太燥,燥得他什麼都顧不了了,隻想一把砸碎這麵鏡子,叫他染血,叫他破碎,叫他看看到底是誰比較難看!
苟華士提起一旁的凳子對準謝亦怔腦袋就猛地砸了下去。
謝亦怔的手被錮住,隻能勉強避開些許,凳子擦過他的肩,狠狠地撞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窗戶上,“嘭”地將整個窗麵砸碎為一塊塊尖銳的玻璃片。
玻璃飛濺,包天與江仁慶再顧不得與謝亦怔對峙,捂著臉跳著腳地往外躲。謝亦怔卻是遊刃有餘地信手扯過窗簾,將自己擋了個嚴嚴實實,順便還將手機給奪回來了。
“還挺會躲啊!”
見沒怎麼傷到謝亦怔,苟華士臉上神色越發癲狂,他一把推開擋路的兩人,對著謝亦怔縱身撲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被窗簾擋住了視線,一向靈活的謝亦怔竟是閃避不及,被苟華士撲了個正著。裹著謝亦怔的窗簾被連帶著暴力扯落,發出一連串卡扣脫軌的“砰砰”聲,仿若槍響。
苟華士連人帶窗簾地將謝亦怔直接推搡至破了個大洞的窗前,謝亦怔像一隻被蛛網捆住的蝴蝶,在窗簾的束縛下胡亂又無力地掙紮著。雖勉強將身後破碎的窗麵推開,避免了腦袋被碎玻璃劃個鮮血淋漓的慘劇。卻也在推開窗戶的瞬間,將自己置於了半個身子都懸於窗外的險境。
“放開我!我想我們之間的仇也沒到要殺人泄憤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