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苟華士壓著半懸在空中,謝亦怔的嗓音裏終於帶上了幾分柔軟:“我隻是把你做的惡事挑明了而已,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謝亦怔不說還好,這話一說,苟華士心底的恨意再壓不住——
“你給我死啊!”
苟華士怒吼著,抬手將謝亦怔一把掀了出去。
謝亦怔的身影消失在窗口,窗邊唯餘那暗紅色的窗簾半懸在外,仿佛幹涸的岩漿,又仿佛屍體拖曳過後留下的血痕。
“啊!”
眼見著謝亦怔被苟華士推下高樓,包天和江仁慶終於驚叫著衝了上去,一個將苟華士遠遠拉開,一個探出腦袋往外看去。
然後,江仁慶就與揪著窗簾掛在半空的謝亦怔大眼對小眼了。
江仁慶這才意識到,窗簾竟是在謝亦怔掙紮時,形成了一頭懸在窗框外,一頭穿過窗上大洞的形態,隨著謝亦怔被推出窗戶,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一條掛在窗框上的結實繩索。
他伸手想去拉謝亦怔,不想謝亦怔卻是根本不搭理自己,扯著窗簾輕輕一蕩就鑽進了樓下對應的窗戶裏。
……
之後的事,江仁慶完全不想回憶。
謝亦怔終究還是和自己這方簽了和解協議,隻不過此刻說了算了人,換成了謝瘟神。偏偏他還隻能陪著笑臉,任由謝亦怔開條件。
起初江仁慶還試圖掙紮一下,可誰能想到呢,謝亦怔這個缺德鬼,不光在室內放了個手機偷偷攝像,在第二次進門的時候還他媽在門口放了個攝像!
也就是說,不光江仁慶私下安撫苟華士的談話被拍下來了,後來江仁慶和包天禁錮謝亦怔,搶奪手機,導致他被苟華士襲擊,乃至推出窗外的畫麵也被拍下來了!
江仁慶唯一慶幸的是,要不是看在事情鬧大,《點燃星光》很可能會被喊停的份兒上,謝亦怔這個瘋子,沒準兒已經把手上的視頻證據直接發網上去了。他簡直無法想象,在自己發出那樣一個謝亦怔戲弄苟華士的視頻引導風向後,再爆出自己坐視謝亦怔被苟華士推下高樓的醜聞,自己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看在和解書的份兒上,謝亦怔雖然沒把視頻公開,卻還是將視頻提交給了警方,苟華士故意殺人未遂證據確鑿,一個十年刑期是跑不掉了。要不是謝亦怔主動澄清江仁慶和包天並非幫凶,他倆怕也要跟著體驗一把嫌犯待遇。
在謝亦怔開口為他脫罪的那一瞬間,江仁慶是真的有感激過謝亦怔的。不過想想自己簽下的那份協議,感激之情瞬間就消散了個幹淨。
嗬嗬,要是他進去了,誰來給謝大老爺當牛做馬保駕護航呢?如果早知道這場和談最終將發展為——自己割肉放血苦求謝亦怔這個連個擦傷都沒有的受害人收下好處高抬貴手,他就是去大街上果奔也絕不會出現在這個會議室裏!
……
馬夜草是聽說了苟華士被逮捕,才意識到不對勁的。
他立馬就以和身形完全不符的閃電速度殺到了謝亦怔跟前:“這不會就是你所謂的收尾吧?把人直接送進去,你收的難道是泰坦尼克號的船尾嗎,這麼大動靜!”
“我也沒辦法啊。”謝亦怔無辜眨眼:“人已經得罪死了,苟華士又是個慣用齷齪手段的瘋子,不把人送進去,後患無窮。”
“倒也是。”馬夜草湊過來,壓低了嗓子神神秘秘道:“之前我怕嚇到你,都沒敢跟你說,苟華士這家夥害的人不是一兩個了,毒得很。不過因為他一直在替那些大佬做髒事,才沒人敢動他。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麼把人關進去的啊?”
“這個我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不能說。”
謝亦怔微微一笑:“不過你可以轉告莫閑一下,這次的封口費,我是收夠本了的。錢財方麵且不說,反正不管我再鬧出什麼事,未來《點燃星光》的出道名額,都肯定有我一個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