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20章(2 / 2)

柳嬪這時候腦子倒是轉得快了,她憤怒的拍案而起:“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芳華宮還能賊喊做賊嗎?!沒刺客的話宮女又怎會被刺一刀,這是鐵證!”

鍾棠一哂:“我們茗瀾居說的話,叫做串通好了,你們芳華宮說的話,就叫鐵證如山。”

李唯夕總結性的補上一句:“柳嬪娘娘,您這是雙標啊!”

柳嬪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她很清楚對方是在罵自己,簡直恨不得將她倆千刀萬剮,“你們憑什麼含血噴人!就因為宮女手上有一樣的味道?!”

李唯夕下巴一點:“對,就因為她手上有一樣的味道。如此經久不散,定是因為被香料浸泡過。”

從夜行衣嶄新到過分的程度可以看出,要麼沒被穿過,要麼穿的時間極短,且不說這衣服不是鍾棠的,就算是她的,體香而已,怎麼可能偶爾一穿便留香到現在?

而在確保這不是鍾棠衣服的前提下,卻特意使其氣息與鍾棠一致,那毫無疑問這是為了提高陷害成功率,想要做到這點,要麼特意熏香,要麼香料浸泡,從這件衣服需要過水才能消除褶皺的布料特質來看,明顯方法選用了後者。

“七公主,奴婢冤枉啊!”那宮女哭著磕頭,“奴婢也不知為何您接觸衣服不會沾染味道,但奴婢真的沒特意碰過什麼香料啊!”

李唯夕挑眉:“這麼說,你認定自己手上的味道是來自那刺客的衣服咯?”

宮女再度磕頭,哭得堅定又感人:“是!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奴婢的護主之心不容侮辱,請公主還奴婢一個清白!”

“別緊張,”李唯夕笑得很親切,“我說你手上的味道和夜行衣上的一樣,又沒說和我母妃身上的一樣。”

這話聽得在場人愣是轉了好幾個彎才反應過來,但剛反應過來,便又懵了:不是她自己說夜行衣上的氣味和鍾棠身上的一致的嗎,怎麼現在又改口說不一樣?

“雖然都是梅香,但我母妃身上的,是冷梅,而夜行衣和她手上的,是雪梅。”頓了頓,李唯夕補充了句,“這一點,父皇應該最清楚。”

明武帝摸摸鼻子,別過頭幹咳了一聲。

這一默認的舉動,頓時使事件的局麵發生了扭轉。

如果說之前三者味氣味相同還可以說是巧合,並不能徹底撇清鍾棠的嫌疑,那現在隻剩宮女和夜行衣之前有共通點,且加上刺客之事不過是宮女的一麵之詞,便由人完全相信這就是一場栽贓陷害了。

眾人紛紛心下一凜,這七公主先前故意說得模棱兩可,等到宮女咬定之後再講出真相,直接設了一個套兒讓對方往下跳,這般心計,難怪能在自己母妃是區區一個常在的情況下還能贏得陛下喜愛,果然不能將她當做普通小丫頭來看待。

那宮女深知事情已經敗露,麵上一片灰敗,緩緩伏首,“奴婢,認罪。”

“是奴婢購來夜行衣並浸泡在梅花香料裏,是奴婢自行刺了自己一刀且謊報刺客,也是奴婢將血蘸到夜行衣上再藏至茗瀾居”她深呼吸,身體微微顫抖,“奴婢罪該萬死。”

明武帝沉色看著宮女,“是誰指使你的?”

這一點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問這一句不過是走個流程。

宮女慢慢直起身,卻是沉默不語,眼中似乎逐漸下定了某種決心。

李唯夕忽然想到,捅自己一刀是為了留著傷口做物證,沒直接捅死是為了留著性命做人證,倘若兩者都遭揭發,那便死無對證。

呼吸一滯,她大叫:“當心!她要”

還未說完,宮女便咬破了嘴裏的什麼東西,一縷烏血順著嘴角流下,已是暴斃身忙。

一群女人瞬間尖叫成一團,有幾個膽小的險些嚇到暈厥,唯有坐在上首的幾個還比較淡定,畢竟宮鬥這條路本就是用鮮血鋪就的,她們都已見過大風大浪,隻不過在皇帝麵前,她們倒也裝出了幾分不敢直視這種血腥畫麵的樣子。

上一個這樣近距離死在自己麵前的人,還是院長。李唯夕的手不自覺的輕抖,直到鍾棠將她攬進懷中,安撫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她才終於感到踏實了些。

而至於誰是幕後指使者,答案已經毋庸置疑——宮女最後將眼神轉向了柳嬪,表情明晃晃的寫著:“娘娘,奴婢盡力了”。

這看似沒出賣的舉動,卻比任何口頭上的指認都要強有力。

柳嬪已經麵無血色地僵在了原地,她手邊的李姝瑤也懵住了。

全場人情緒各異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她們身上。

這構陷他人謀殺皇嗣,可不是小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