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歲歲平安(二)(1 / 3)

而後她便見到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男孩,生的瘦瘦弱弱的,臉上還有一塊青紫,亦如那對離開的男女一般推著一個板車,上麵沒放什麼東西。

不過大門都有個不太高的門檻,那小孩似乎是沒注意,就這麼直直的往裏推,車是推進來了,不過他倒是在門口摔了個仰爬,眼瞧著他那頭便是衝著板車上的尖角去了。

電光火石之間,瓦片精站在那尋思著,這般要是磕一下,這小孩估計不死也得要破相了,想了想,決定還是的幫助自己的新鄰居一下。

不過這前兩天倒是陰天,讓它沒辦法吸收月華,隻能是肉疼的扣出自己前些天吸收的天地靈氣,在那板車的尖角上擋了一下。

是個冒失鬼啊

瓦片精這般想著。

這下那小男孩頭沒有觸到板車尖角似乎也是愣了一下,但卻沒猶豫太久,忙是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頭看向瓦片精的時候不知怎麼好像也是怔住了,不過也沒愣多久,站起來搓了搓手指上的灰塵,借著把板車推進院子裏了,而後便是麻利的拿著自己的東西收拾了起來。

而瓦片精卻是被他那一眼看的也是有些緊張了起來。

難不成他能看見自己?

瓦片精這廂雖然猶豫,但也是個行動派,說做就做,這廂小男孩收拾東西,她在那扮鬼臉,小男孩卻沒再有半分動容的神色,麵無表情的在那幹活。

瓦片精看他沒表情,也無視了自己,便也沒有亂想了,坐在院子裏的板車上,一邊看小男孩收拾東西,一邊握著拳頭給人加油鼓勁。

誰成想這小男孩或許是真的是運勢不好,這般比起說是收拾屋子,更像是屋子收拾他,不過是屋子裏到院子裏這麼幾步的距離,來來回回走居然是摔倒了兩三次,而後好不容易弄好了屋子裏邊,手又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了一個大口子,直冒血。

不過他卻像沒有注意一樣,甚至隻是隨意的用水衝了衝,而後便背著竹簍是從院子裏出去了。

這半天看的瓦片精是目瞪口呆,甚至都以為這孩子是故意的,她一時沒注意,竟然就能給自己弄的傷成這樣,讓她甚至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多少有點腿腳不好。

等了半天,少年也沒回來,瓦片精便是在這重新有了人氣的房子裏轉了半天,想著他那生的模樣,估摸就是隔壁二嬸從小就在嘴裏念念叨叨的什麼驚世少年郎?

這般想著,也是等了許久,大約天色西斜的時候,才看見那少年背著今天早上出門的破筐子,裏邊裝著些野菜回來了。

瓦片精一看見他回來了,便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眉目間盈滿了笑意。嘰嘰喳喳的在少年的身邊說著一些隔壁的瑣事,例如王嬸今天多喂了雞三口飯等等一類毫無意義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瓦片精的錯覺,這少年聽了她在一邊說的話,似乎原本緊繃著的表情放鬆了不少。

瓦片精甚是禮貌的看著少年進了屋子便停住了腳,它很久之前就聽說關於人類的禮儀,不經過別人的邀請不能隨便進入別人家房子。

之前有過一個男的趁著這家的女主人不在家,強行闖進來,不久男主人回來了,可是把他的腿都打斷了。

瓦片精這麼想著,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尚且能記得那天殺豬似的叫聲,給她都嚇了好幾跳呢。

它隻是這少年家的鄰居,住在房頂的那種,可不能隨便進人家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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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每天早上起的很早,背著背簍就出去了,而後大約中午的時候就會回來,給自己做一口飯之後就會在院子裏劈柴,然後就會回屋子裏。

有一日瓦片精曾在窗戶那裏蹲著悄悄地看過,少年就在床邊的一個木桌子上看那不太厚的、幾張紙上畫著黑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東西。

瓦片精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盯著幾張紙看,但是這個少年的確與這個村子,乃至它之前見過的所有旁人都不一樣。

主要就是向她一樣,都沒有朋友,也沒有在少年身邊見過像這個小村子裏的人一樣的,比他要大的叫做“父母”的人類,甚至沒有像隔壁二嬸家的雞和狗。

每天就向她一樣,就像瓦片精之前學到的一個詞彙一樣,有一點“孤獨”。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個少年實在是倒黴的腦袋冒煙。

瓦片精發現了,他是真的倒黴,每天都要受一些小傷便罷了,時不時就連臉上都會掛彩回來,甚至有一天她親眼見他喝粥都會嗆到。

於是瓦片精越發覺得他脆弱,不過因為這個少年實在是和她很像,瓦片精就和屋子裏一個人的少年單方麵熟絡了起來,並單方麵和少年交了個好朋友。

直到有一日,那天天氣似乎看起來很不好,灰色的雲籠蓋了天空,沒有一絲太陽從陽光中照出來,風吹著門口的大樹的葉子嘩啦啦的響,甚至有些微雨落了下來。

瓦片精一向不喜歡這種天氣,這種天氣大抵就到半夜也不會有月光,而大抵是因為這些年的習慣,以至於不吸取月精華就會讓它不太有些不舒服。

少年早上一如既往的穿著單薄的衣服,背著自己那破舊的背簍往出走。

不久前也許是她修煉小成,能夠看到人眉間的顏色,她琢磨了挺多規律,又拿周圍的人做了做對比,發現她或許能夠看到的顏色就是人的運氣。

而少年似乎每天都是黑色的,隻是區別於淡一點與黑一點,於是她還暗中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小黑,天天叫著。而今天看起來似乎格外的黑,黑到她都看不太清她的臉了。

瓦片精這廂便是有些擔心起來了,出門前雖然少年看不見自己,但是有左右躥來竄去的跟少年說了好幾遍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