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和他開了句玩笑,“你不知道,女孩子有時候很怪的。一起吃飯客氣地說要公平買單,真的掏完錢,回去就會淘汰被她請客的男人……”
慕黎黎把自己說笑了,“你能理解的,對不對?”
有意思的論調,對他的話也是另一種認同。
席烽頭回聽說,挑了挑眉毛,神色緩和許多。
如果她堅持aa,他們吃完這場,也許就什麼也不說的一拍兩散了。
慕黎黎話還沒完,自己給自己圓場,“不過,也有極少數的人,在我們的眼裏是例外。”
“怎麼個例外?”
“就是,即使搶單,也不會被淘汰的那種。”
她低垂著頭,學他的樣子去擦拭食指,長睫忽閃一動,“你會是個例外。”
席烽停頓了一會,才想起來叫服務員。
這個女孩子,原來沒他想得那麼悶,也會套近乎的和人調笑。
再往深一層去想的話,她對他並不保守,言談間收放自如的沉著。
席烽隱隱覺得,慕黎黎和他經常接觸的女孩不大一樣。
不管是大智若愚也好,真的不上心也好,她打從第一次見麵就不拘謹。
她不怕他。
後續的事情很快提上日程,按部就班的一一往前推進。
慕黎黎看著慢悠悠的,效率不遜於他。
見家長的那天,席烽開車來接她。
周六上午,慕黎黎在外麵和閨蜜逛街,早早地出門了。
不知席烽提前準備了見麵禮沒有,她擔心貴而不當,不合家裏人的心意。
她父親自詡是個傳統的文化人,禮數門道多,和生意人的講究和習慣不同。
慕黎黎一跺腳,刷自己的卡花了不少錢,在商場挑了件父親最愛的手擺件,看書的時候可以拿來把玩。
和席烽約好,在商場門口的馬路邊等他。
一上車,席烽掃了一眼她懷裏包裝袋的牌子。
價值不菲、長輩用的,已經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往後座指了指:“不用你買,東西我讓助理準備了。”
慕黎黎回頭看,後座被大大小小的禮盒占據。其中最紮眼的那個,居然和她手上的是同一個品牌。
隻是袋子比她的大多了。足足兩倍大,恐怕不是個手擺件那麼簡單。
她低估了席烽的認真和細致。慕黎黎愣了一下,眼神忽然放空,看著禮盒思路不知雲遊到哪去了。
席烽啟動車子,副駕的安全帶報警器響了,滴滴、滴滴的循環不停。
“怎麼不說話?東西多了還是少了?”席烽問她,按了按她的椅背,示意她係上安全帶。
慕黎黎回神,低聲道:“太多了,我都看傻了。”
“是嗎。”
他開車的時候一向目不斜視,此刻卻分心瞄向她,緩緩地說。
“慕行長喜歡什麼,我拿不太準,就各自買了一樣。”
他這樣一說,慕黎黎一秒就懂了。
慕黎黎對工作和職業沒什麼概念,直到她上了大學。
金融學和貨幣學的課程學完,聽班主任講完學院師兄師姐畢業後的求職去向,她才知道,銀行的工作還挺吃香。
這幾年雖然每況愈下,被民間支付工具搞得舉步維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很多人畢業還是願意去銀行這個“鐵飯碗”。
她父親從她一記事起,便做的是這份工作。多年經營下來,地位也水漲船高,現在是本城某家銀行的行長。
不是多大的官職,錢也沒掙下多少,仍有很多人上門求他辦事。
慕行長的權勢是她一向不屑一顧的。從小見多了曲意逢迎的客人,也見多了他遊走其中的長袖善舞。
談不上厭惡,但每次都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她一畢業就成了閑雲野鶴,堅決拒掉了他找好的支行職位。
她沒和席烽說過家裏的情況,他卻不點自通。
而且,原意光明磊落的告訴她知曉。
他確實是個坦蕩的男人。還是看她年紀不大又好性,生出了惻隱之心,不忍騙她?
車子飛快地駛上了高速路,在周末如織的車流中穿行。
慕黎黎隻擔心一點,第一個領上門的男人優越成這樣,後麵再有人登門,會不會憑空製造了太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