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下邊就沒了?”
“沒了。”
“你那位新任老公就這麼放過你了?”
“對。”
海邊的沙灘上,苗苗橫跨幾個省坐飛機到此和慕黎黎彙合,應她之邀共度她們的悠長假期。
日落時分,海平麵上灑下碎金一般星星點點的霞光,天海盡頭一輪紅日漸漸西沉,海浪湧到岸邊,卷起層層白浪。
旅遊景區雖然對外開放,但潔白的沙灘上遊人杳杳,幾十米之內沒幾個人。
兩人躺在遮陽傘下的休閑椅上納涼,逍遙而自在。
“居然沒有霸王硬上弓?看來你這位新老公是個文明人。”
苗苗不可思議地感歎,“魚兒到了嘴邊,能忍住不偷腥,哇哦,定力不錯。”
文明麼?慕黎黎想起席烽那副勢在必得的嘴臉,現代人的野蠻,往往隱藏在衣冠楚楚的皮囊之下。
“不缺肉吃,自然不在乎那一點葷腥。”
而且,那天兩人都累,慕黎黎覺得縱使男人體力再好,也會力不從心。
慕黎黎也不是好相與的,什麼時候甘心吃過虧。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那天掌心朝上管他要“讚助”的時候,她分明看到席烽眼中的冰山有崩塌的跡象。
娶個“真”老婆,還要保持獨善其身,想什麼美事呢。
必要的時候,她的臉皮一樣厚得起來。
新房有兩間臥室,新婚之夜,慕黎黎以神經衰弱、睡眠淺為由,在他還沒上床之前,拐彎去了另一間次臥。
鑒於前麵兩人對婚姻的真假達成了共識,席烽也沒攔她什麼,慕黎黎得以放心的酣睡整晚。
至於蜜月回去要怎麼拖延和以假亂真,此廂正玩得開心,不去考慮這些煩心事也罷。
“要我說,你就想開點,他不缺你缺啊——閑置的資源還是要利用起來,不用白不用……”
苗苗見過照片,那位席先生的皮相足夠有競爭力。甚至她敢打包票,對他背後流口水的女孩絕不少。
慕黎黎端起果汁,文文靜靜地吸了一口:“利用無所謂,可共享不行。”
“說不定沒有共享呢。照你所說,這當下他公司裏已經焦頭爛額,共享的人即便有,也早跑了!”
“跑沒跑是一回事,有沒有是另外一回事。”
苗苗聽不下去,踢了她椅子一腳:“就你心裏彎彎繞最多,想那麼多,不怕未老先衰啊?”
她這話不是空穴來風,兩人是多年的摯友,說了也不怕慕黎黎多想。苗苗把果汁的習慣嘬得滋滋作響,空杯後放下,人又躺回去。
“要我是你——大學畢業這幾年,十個鍾易也被我拿下了!”
……
慕黎黎忽然記起來:“沒和鍾易說我結婚的事吧?”
“哪敢漏一點口風,沒有你的聖旨,公司裏我誰也不敢說。”
慕黎黎在席母的禮金單子上,看到很多席家密切的生意往來和朋友故交。有長輩一代的,也有不少是席烽平輩的。
但於慕黎黎而言,她結婚身邊知道的朋友一隻手數得過來,說是隱婚也不為過。
“別和他說,回頭我找機會單獨告訴他。”
“說不說的,沒區別,別去給人家致命一擊了吧。”苗苗不以為意,“不過前兩天中午樓下碰到鍾易,聊了一會,他還打聽你來著。”
“打聽我什麼?”慕黎黎側過身子,麵對苗苗,神色不自覺的鄭重。
“公司馬上啟動下一輪融資,他們投資部門急缺人手。我說幫他牽線介紹個獵頭,他說不用。聽鍾易的意思,他是不是在等你?”
慕黎黎支著胳膊一屁股坐起來:“真在等我啊?上次我沒和他說死,他不會當真了吧。”
“你大小姐隨口一說,人家偏偏記在心上了唄。”
鍾易是個心思實的人,對人對事具是如此。
苗苗酸溜溜地教育她:“你呀,沒事少給人畫餅。你自己不當回事,人家可是捧著一顆心,
眼巴巴的空著職位等你呢……你還拿喬,三催四請的不給人準話!”
職位本身沒什麼好不好之分,鍾易上回向她發出邀約的時候,慕黎黎一聽就覺得不可行。
私情是私情,公事則是另外一個性質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近則不遜遠則怨。她和鍾易保持現在的距離,恰恰合適。
“不是不給準話,你知道,我是個胸無大誌扶不上牆的……工作的事上,我怕耽誤他。”
苗苗往她身上的比基尼泳裝瞄了一眼,壞笑:“我才是胸無大誌,你頂多算胸大無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