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車位裏，拉下手刹，席烽沒熄火，直接說：“工作的事情，越早越好。”
慕黎黎不看他，腦袋一晃：“我最近沒有工作的打算。”
“聽得出來。”
她一頓：“那你摻和什麼？”
席烽的手敲了敲反向盤，像彈琴一樣悠閑：“待遇隨你開，職位你也隨便挑。”
慕黎黎不錯眼的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痕跡，以及他說這話得目的。
“十萬一個月，也可以嗎？”
“高的太離譜不行。”席烽鬆了安全帶，好整以暇的向後一靠，“五萬到十萬之間，我認為比較合理。”
“哪怕我隻是去做個前台，每天磨洋工不幹活也行？”
“待遇不變。這個待遇和職位沒關係。”
慕黎黎眯了眼，高薪養個不幹活、屍位素餐的員工，圖什麼呢，“你真舍得呀。”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有舍才有得。”
慕黎黎一彎唇笑了。君子坦蕩蕩，他說得這樣坦蕩，做得卻是背後暗處的蠅營狗苟之事。
“我爸這麼容易就同意了？”
“沒有。”席烽說的是實情，“他答應考慮。我猜他有意網開一麵，但水深水淺的摸不準，所以想晾晾我再看看。”
眼下銀行貸款的宏觀政策收緊，小微企業是重點的普惠支持對象。席烽的公司規模日大，已經過能納入小微的階段，要想申請貸款，內部手續沒那麼好走。
慕行長聽完他描述的窘境，表示理解，但一上來就說了幾句愛莫能助的推托之詞。
席烽對他打太極的姿態駕輕就熟，除了訴苦，當然也拿出了實打實、壓箱底的保證。
他個人名下的其他公司、房產、專利，一應俱全，準備拿去做資產評估。評估完了隨時可以抵押，手續上至少讓他們完備，外行內行的看不出硬傷。
這份誠意，讓自家老丈人最終給了句活話兒。
“那是——他讓你加碼？”
慕黎黎問，心裏啼笑皆非的想，所以席烽這頭還要加一出孩子套狼的戲碼。
她這麼一問，席烽便知他話不需說的太透，慕黎黎已然全懂了。
“你很聰明。”他看她，稱讚道。
他很幸運，和自己妻子說話完全不用費勁，省時省力。
慕黎黎反問：“作為你加上的砝碼，我是不是有被商量和被通知的權利？你憑什麼替我決定要不要工作？”
“不是決定，是offer。“
席烽搖搖頭，也笑，“你也不是砝碼，別把自己想得那麼無關緊要，砝碼冷冰冰的也不適合你。”
慕黎黎的眼神不善，他視若無睹的往下說：“換個角度想，你為什麼不能是孩子？”
慕黎黎紋絲不動，她自視不高，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和約束力。
“從你爸的角度看，你進入公司，摸清公司方方麵麵的底細，他就多了一層保險——萬一公司真的經營不善，哪天倒閉或是破產，他要跟著受很大的牽連。從這點上，你是孩子，我是狼，他用你可以套住我。”
□□裸的功利主義論調，從他嘴裏脫口而出，格外讓人心涼。
慕行長想得深，突然拿慕黎黎趕緊找工作來說事兒，慕黎黎不敢斷言一定沒有遞上台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