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黎一覺睡到早晨八點,清早太陽初升,光線照進臥室才把她喚醒。睡眼惺忪地晃進客廳時,席烽剛剛從外頭晨跑回來。
席烽是個自律且作息規律的人,不管前一晚應酬多晚,這幾年起床時間從不會超過早上七點。
見到披頭散發的她,第一眼直覺的抬起手腕去看表。
“公司的後台部門八點半必須到崗,你確定你趕得及?”
慕黎黎一愣,她真不知道。
“可員工手冊上不是寫……”員工正常工作時間是早八點半到九點半,彈性工作製啊。
席烽否定:“八點半是慣例。後台部門從公司成立起,就是這個要求。”
慕黎黎一驚,昨天——部門裏誰也沒和她提過這一點。
“遲到不是個好習慣。一個月內累積三次遲到,公司有權解雇任何員工……”
席烽還在說,慕黎黎冷臉:“你憑什麼篤定我就一定會遲到?”
甩下這句話,快步返回臥室。心算著時間,飛速的洗漱換衣。
幸好公司離新房很近。慕黎黎連粉都沒敷,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收拾停當出來,時鍾的指針堪堪過去了五分鍾。
一手掛著大衣和包包,一手抓著手機和口罩,路過餐廳,對剛端起碗的席烽喊了一聲。
音量明顯弱了下去:“你送我一趟?快一點。”
席烽不動如山,喝了口粥,拿西餐刀去切另一份盤子裏的煎蛋。七分熟,荷包蛋的溏心金黃,淌出一點點到盤邊,看著便讓人胃口大開。
“等我吃完早飯。”
家裏雇了一個鍾點工的阿姨,是席母從席家撥過來的。說在席家待了好幾年,最熟悉席烽的三餐口味。
這不,一碗清粥、一碟小菜都吃光了,他還說沒吃完?她可是一口沒動呢。
慕黎黎態度極其和平地勸他:“作為老板,要以身作則,率先垂範。隻有老板勤勞在先、身先士卒,才有更多愛崗敬業、雞鳴而起的好員工。你這樣想想,是不是覺得也有道理?”
“這是道德綁架。”席烽不吃她這套,“我更崇尚各司其職。”
慕黎黎急得頻頻看表:“……周圍不好打車,早高峰尤其難,你知道的。”
也不說請求,也不說再催他,隻說事實情況。再磨嘰下去,遲到是肯定的。
席烽拉開門廳的抽屜,叮叮當當好一陣響,取出幾串不同品牌的車鑰匙。
“挑一輛吧。”
慕黎黎很快的挨個掃了一遍,沒動。
“或者我空個車位給你,你把自己的車開過來?”
慕黎黎的車沒在這邊,一直停在慕家原來的小區車庫裏。
她見過禮單,知道結婚時席家長輩送了一輛車,她就把車留在了慕家。
車位也是帶產權的。慕家有三個車位,以前慕父、慕嵐嵐和她各用一個。即使婚後,她怎麼也要在慕家占上一個。
“不用。”慕黎黎稍抬手,還沒摸到鑰匙,再次放下。
麵露遲疑,“上班我不習慣開得太高調,惹人非議。但平常——低調的車又不好開,我開不順手……”
席烽聽罷,嘴角扯出一抹笑,懂了。從中揀了兩串鑰匙給她,一串簇新,一串磨得有點破舊。
“這兩款適合女士,你先開著。”對慕黎黎的討價還價頗為習以為常,席烽說。
見她胡亂套上鞋子,一點不講章法的爭分奪秒出門,臨走前交待了她一句。
“小丁辦事最靠譜,公司裏碰到問題,你直接找他。”